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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都是福生去忠義侯府宣見。

寂安見他沉默不語,有些擔憂:「會不會是皇上發現了什麼?」

季明敘和阿命表面上是對立關係。

畢竟皇帝有了新刀,對於季明敘這把舊刀多少會有些冷落。

在皇帝看來,兩人保持這種敵對的狀態再好不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皇帝就是那漁翁。

若是發現了阿命與季明敘合作的事情......

寂安心中慌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季明敘卻嗤笑一聲:「就算發現,他也不會相信。」

因為皇帝根本不會想到,阿命孤身一人來到南魏,竟然還有勇氣和手段,謀劃著名推翻皇帝的統治。

所有人都清楚,待阿命和季明敘的價值被利用殆盡後,等待他們的結局是必死無疑。

他們二人要承載著朝廷眾臣的非難,指責和謾罵,要滿身鮮血地前行,直到皇帝滿意朝局,在他們這兩把刀無用武之地後,便將他們順理成章地拋棄。

可誰能想到,為了活下去,阿命竟然打著乾脆殺掉皇帝的主意?

男人垂下眼帘,眸中划過諷刺,轉瞬又前所未有地堅定起來。

他淡淡道:「寂安,我們別無選擇。」

對於忠義侯府來說,與阿命合作是唯一的生路。

畢竟她身後還有著北元舊部,畢竟,她還缺一個和親對象。

主僕二人從容趕回忠義侯府時,阿命也出了醉春樓。

狄勒跟在她身後:「將軍,有人跟著咱們。」

朱雀大街行人如山海,過了晌午不少權貴家的僕從們上街採買,時常能看到便服的錦衣衛進行稽查巡邏。

阿命略略掃了周圍一眼,不甚在意道:「去趟帽兒胡同。」

她的牙牌還戴在身上。

按照大魏律法,襲官殺官是重罪。

帽兒胡同是錦衣衛在皇城外落腳的地方,也算是一處官衙。

狄勒跟著她與人群摩肩接踵,經過無數叫賣的攤販後,二人與人群的主流方向相背,拐彎進了一處荒僻的胡同。

胡同狹窄,風吹起落下的綠葉,留下沙沙聲。

阿命背著雙手,和狄勒說起原先在北元的趣事。

君臣二人北元語交流,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狄勒健談,有他在的地方不會無趣。

等出了胡同,要向帽兒胡同走去時,阿命忽地頓住腳步。

狄勒也若有所覺,轉身看向身後。

十數之多便衣持短刀的蒙面壯丁將兩人緊緊包圍。

為首之人腰間掛著一枚木牌,阿命認出那是淮安府侍衛的腰牌,她眸子一眯,緩緩道:「慶願派你們來的?」

對面之人並未作聲。

他們是訓練多年的暗衛,對敵時從不說廢話,不見屍首,勢不迴轉。

「上!」

那人冷喝一聲,手中雙刀化作圓形鏢以飛速旋轉之勢襲向阿命,未待女子抬眼,身形高大的狄勒便拔出腰間匕首擊落其中一隻。

戰鬥一觸即發。

周遭數十道人影齊齊攻向阿命,他們訓練有素,隊伍錯落有致,迅速組成陣法,縱使阿命將其中一人擊倒,也破不開他們的包圍圈。

胡同內黃鸝鳴夏,轉瞬就被刀光劍影所遮掩。

女子藍色的長袍在空中翻飛起落,她略微退後一步躲過那襲來的飛刀,若有所思道:「看來慶願很捨得下血本,竟然一次性派出這麼多人?」

狄勒上前赤手空拳攔住三人的攻勢,順勢一記鞭腿將自右側進犯的小人打暈在地。

他皺眉下意識問:「將軍,需要叫木吉嗎?」

木吉是十二精騎中最擅隱匿行蹤的人。

非一般情況不會輕易露面。

女子身形動如奔雷,墨發在狄勒身後揚起一道弧度,迎敵而上與其纏鬥,腕轉如霹靂,打出道道勁風,不過兩息她便輕鬆卸了手下之人的長劍,擒住那人手腕,使劍如棍,「撲哧」一聲自上而下捅進對方胸腹。

鮮血噴出一團霧漬,那人渾身顫抖,整個人掛在阿命的劍上,連眼都未闔上。

她立時抽出劍,嫌惡地蹬腿將那人踢飛到遠處,「不用。」

一群蝦兵蟹將,不足為懼。

說罷抬手化拳重重擊在來人胸膛處,女子神色淡淡,甚至沒有挪動身形,只將長劍反手旋轉擰了個劍花,就再次收割一個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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