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重?
裴映洲被她的話惹得低低笑出了聲,只覺得她可愛極了。
「裴叔叔!」許蓴耷拉著嘴角瞪他,表示對他反應的不滿。
裴映洲止了笑意,緩聲說:「沒事,別多想。」他又把毛巾遞過來,「擦擦吧,小花貓。」
她才不是什么小花貓,她的臉不知道有多漂亮。
許蓴不滿的癟癟嘴角,扭頭一看鏡子裡的自己,嘴角又拉平了。
她傾身湊過去,「裴叔叔幫我擦。」
她眼睛亮晶晶,小貓貼貼似的仰著小臉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
裴映洲喉結微滾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僅此一次。」
「唔……」許蓴才不信什麼「僅此一次」,有第一次,她就有辦法讓他有第二次,有很多次。
他抬起毛巾擦她臉上的灰塵,動作很輕,又似乎感覺不順手,他抬起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仔細地擦。
許蓴坐在洗手台上,腳懸空著,在他給自己擦臉時,小腿不老實地晃悠著,光裸的腳踝不小心擦過他的褲腿。
觸感冰涼順滑,她的腳頓了一下,又繼續晃悠,次次蹭到他的褲腿。
她抿著唇角,眯著眼睛,一副乖乖的模樣,可眼底狡黠的神采都快溢出來了。
她故意的。
她就像個純真的女妖,勾纏人心的小心思都擺在臉上,小把戲也笨拙得很,可還是讓人想沉溺其中。
裴映洲克制著放緩呼吸。
許蓴晃悠著正得意,腳踝忽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攥住,她猛地頓住。
剛才還托著她後腦勺的那隻手正在她腳踝上緩緩收緊,滾燙的掌心磨著她腳踝的皮膚,痒痒的,麻麻的。
他另一隻手還在幫她擦臉,眉眼冷靜專注,依舊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可手上的動作又昭彰著眸中隱秘的情愫。
像……隱秘的調情。
許蓴感覺有電流在她腿上蔓延,胸口滿滿脹脹的,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塞滿了,心跳也無意識地加快,身上沒了力氣似的。
似乎只在剎那,那隻手忽然放鬆了力道,手臂上青筋骨骼凸起,仿佛隱忍克制著什麼似的,與此同時,他放下毛巾。
「裴叔叔……」許蓴看著他。
裴映洲沒有應聲。
他低眸拿起另一塊毛巾,低頭擦她腳踝上的污漬,掌心輕輕托著她的小腿,醫生對待病患似的冷靜,方才那點隱秘的旖旎消失的一乾二淨。
許蓴低眸看著他,怔怔發呆。
她想起方才他抓著她的腳踝摩挲收緊時,忽然有些恍惚。
剛才是她的錯覺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裴叔叔是什麼意思?
他很不對勁。
外面響起敲門聲,裴映洲放下她的腳踝,轉身出去。許蓴坐在洗手台上沒動。
很快,他拿著一套疊得整齊的衣服進來,放到一旁,「先穿明蔚的衣服。」
許蓴點點頭。
他拿了雙拖鞋放到她腳下,轉身出去了。
許蓴從洗手台上下來,洗手換衣服。裴明蔚和她的身高差不多,這一件還是寬鬆版型的連衣裙,穿起來很合身。
換好衣服,許蓴從浴室出去,裴映洲正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放著一個醫藥箱。
「過來。」他拆著碘伏,示意她坐過去。
許蓴在他旁邊的沙發坐下,他俯身把她的腳踝抬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用碘伏幫她處理擦傷。
碘伏擦上去,稍微有些痛,許蓴下意識縮一下,他收緊手握住他的腳踝。
低低說了聲:「別動。」
許蓴咕噥一句:「你輕一點。」
低低軟軟的聲音,撒嬌央求似的。
裴映洲手指微頓了一下,放緩了動作。
處理好,又給傷處貼上創口貼,才將她的腳踝放下去。
裴映洲抬眸看向她,「還有沒有哪裡受傷?」
許蓴眨眨眼,又把那條腿抬起來,腳踝搭到他的膝蓋上,將裙子往上拉了拉,露出膝蓋。
瓷白的皮膚上一片青紫痕跡,頗有些觸目驚心。
裴映洲眉心輕蹙,「剛才怎麼不說?」
「裴叔叔心疼了?」許蓴身體前傾看著他。
「……別鬧。」他出口的聲音微啞,低眸在醫藥箱裡找藥。
許蓴往前挪靠近他,腳踝從他的膝蓋上滑過,還想繼續挪時,腳踝被他猛地攥住。
「別亂動。」他喉結滾動,鏡片下的眼睛黑沉如暗夜的深湖,平靜之下暗潮洶湧。
「我就是想把膝蓋離你近一點,方便塗藥嘛。」許蓴眨巴一下眼睛,好似很無辜,「裴叔叔好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