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頭宣誓主權的狼。
於是眾人的聲音逐漸小了。
這時,陳清棠開口:「我完成了,可以摘掉眼罩了嗎。」
楚希:「可以可以!」
陳清棠卻不動手,而是微仰著頭望著沈鶴:「幫我摘。」
沈鶴低頭,看見陳清棠被黑色蕾絲邊的布條蒙住眼睛,全心信任地揚起頭等他,像一隻等待主人疼愛的小貓……
啪的一聲,有什麼掙脫了束縛。
沈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撫上了陳清棠的臉,拇指落在眼尾的位置,力道微重地擦了下。
眸色里有駭人的東西在翻湧,層層疊疊,裹挾著深重的霧色。
陳清棠感受到臉上的力道,腦袋歪了歪,似乎在表達自己的困惑。
下一刻,他的眼罩就被解開了。
陳清棠眨眨眼,讓眼睛適應光線。
他面前的沈鶴如往常一樣,神色淡如冷月,沒什麼情緒,只是耳朵和臉都發紅。
陳清棠唇角勾了勾。
真純情,他只是上了一小點強度,臉就紅成那樣。
後面可怎麼熬得住啊沈鶴。
更重要的是,剛才兩人的尺度,已經超出了正常朋友,但沈鶴卻沒有一點反感的樣子……
真耐人尋味。
陳清棠心裡琢磨,是時候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接下來可要抗住啊沈鶴。
遊戲又玩兒幾把就結束了
大家開始自由活動,唱歌的唱歌,調情的調情,打遊戲的約著打遊戲。
陳清棠整理了下衣服,對沈鶴說:「要不要去河邊吹吹風?」
沈鶴嗯了聲。
兩人一起起身離群,走出幾步,一陣風吹來,陳清棠打了個哆嗦。
五月份夜裡的風還是有點涼的。
陳清棠:「你先過去,選個景色好的位置等我,我回去拿一床毯子。」
沈鶴點點頭,他走到湖邊,很認真地比較一番,最終選了有塊大石頭的地方。
這裡能看到映照著天上月亮的湖面。
手機響了,沈鶴點開後看見了一個他爛熟於心的號碼,卻並不著急接,只是看著。
刺耳的鈴聲吵鬧了好一會兒,終於自己斷開了。
沈鶴剛要把手機放回兜里,鈴聲又響了起來。
他的手慢慢攥緊手機,最終還是點了接聽。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五秒,沈父才開口:「五一學校放假了吧。」
很深沉平靜的中年男性的嗓音,卻透著無形的壓迫。
沈鶴:「嗯。」
又是幾秒的靜默後,沈父:「放假了為什麼不回家。」
平和的質問,卻像山一樣沉。
沈鶴淡淡地:「跟同學出去玩了。」
沈父:「回家。我跟你媽在等你。」
不容拒絕地下了通牒。
沈鶴:「晚上十一點了,現在走也沒車。」
沈父:「開車回來。」」
沈鶴:「要開三個小時。」
沈父:「嗯。那就開三個小時。明早我要在家裡看見你。」
沈鶴輕吸一口氣:「有什麼必須要我回去才能解決的事嗎。」
沈父似乎在抽菸,長長地吁了聲:「趁著你放假,我跟你媽帶你去幾個飯局。」
沈鶴:「那我就不回去了。」
被拒絕後,沈父也並不像大多數家長那樣惱怒,只是平靜道:「回家。我再說最後一遍。」
沈鶴沉默著。
這次兩人間足足安靜了有十幾秒,沈父最後說了句:「好。」
電話被掛斷了,屏幕自動切回了通話歷史記錄的頁面。
沈鶴咔嚓一聲掰響了手指,飛快地把沈父的通話記錄刪除,這才感覺能喘口氣。
一偏頭,卻看見了站在他身旁的陳清棠。
沈鶴表情變了下,又很快平靜:「什麼時候來的。」
陳清棠挨著他坐:「你剛接上電話,我就到了。」
沈鶴不說話了,就那樣坐著望著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