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沈鶴抓著陳清棠的胳膊,直接把人拉了起來。
肢體觸碰間,沈鶴很小心地,隔著衣服抓住的陳清棠,儘量避免了直接的肌膚接觸。
陳清棠:「牽手不行嗎,牽手方便些。」
這樣被抓著感覺很奇怪,不是很舒服。
沈鶴卻並不回答,只拉著他就往前滑。
而且滑動的速度有些快,起碼對陳清棠這樣的新手來說,這個速度很挑戰心臟。
陳清棠呼吸都是屏住的:「慢、慢點,我受不住。」
沈鶴充耳不聞,仿若沒聽見。
在快速繞過兩個彎道,差點撞上人,又被拉著及時避開後,陳清棠咬著牙,忍不住再次說:「沈鶴,慢點。」
沈鶴終於說話了:「如果讓別人教你,他們會讓慢就慢,讓牽就牽嗎。」
陳清棠愣了下,眉眼逐漸淡了下來:「沈鶴,你想表達什麼。」
沈鶴再次沉默。
陳清棠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盯了足足十幾秒後,他忽然站住腳,用力地把自己的胳膊從沈鶴手裡抽了回來。
然後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滑。
這次輪到沈鶴怔住了。
但沈鶴很快回神,大步追了上去。
他試圖拉住陳清棠,但陳清棠卻一次又一次地甩開他的手。
沈鶴忽然沒來由地心慌。
心臟像是被高高懸起,既觸不到頂端,也碰不到底端的那種虛無的感覺,不太好受。
好在陳清棠的技術還不太好,滑得很慢,終於在一個人少的拐角處,沈鶴把他堵住了。
陳清棠往後退了兩步,脊背很快抵住了牆壁,他再無處可逃。
索性就那樣微仰著下巴,用一種冷淡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沈鶴。
被陳清棠這樣的眼神注視著,沈鶴覺得很陌生,心口說不清地空蕩蕩的。
沈鶴下意識要去拉他,手伸到半空又頓住,緩緩地收了回來:「怎麼了。」
陳清棠沒什麼情緒:「這話該我問你,你怎麼了,你什麼意思,從剛才開始,你吃錯藥了?」
他才不慣著沈鶴的這種長了嘴,卻不好好交流的臭毛病。
上輩子就是,陳清棠總搞不清楚,沈鶴是因為什麼心情不好,因為什麼跟他鬧矛盾
弄得他也不好過,總是心力交瘁還解決不了問題。
現在陳清棠已經有他應對的一套了。
如果沈鶴生氣了,別哄,發個更大的脾氣讓他看看,化被動為主動。
如果兩人之間出現了矛盾,陳清棠也懶得再去琢磨到底是什麼矛盾,既然他解決不了,那就把矛盾擴大化,丟回去給沈鶴自己解決。
當然,這樣做能行得通的前提是——被偏愛著。
上輩子陳清棠就不敢,但這輩子他敢了。
沈鶴別開目光,看向地面。
陳清棠眯起眼:「你那句話,是在對我陰陽怪氣嗎。」
沈鶴冤屈,柔聲地無辜道:「我沒有。」
陳清棠雙手抱臂,乾脆懶懶地靠在牆壁上:「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當然知道沈鶴沒有在陰陽怪氣,他就不是那種會陰陽怪氣的人。
但沈鶴這種讓人誤解的表達方式,上輩子陳清棠已經受夠了,他已經沒有那麼多耐心,去對沈鶴每句話都做閱讀理解了。
他很不喜歡,所以必須給一鞭子,讓沈鶴改掉。
陳清棠再次重複:「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我最討厭別人不好好說話。」
沈鶴微垂著頭,手背上的青筋鼓動了兩下。
陳清棠淡淡地:「不說算了。」
他起身就要走。
沈鶴忙伸出手撐在牆上,把陳清棠圈在牆壁和他寬厚的胸膛之間:「我說。」
沈鶴一錯不錯地盯著陳清棠,眼神中帶著一點兇狠,那是再也藏匿不住的占有欲:「我不想讓別人來教你。」
不想讓別人碰陳清棠。
沈鶴:「那句話想表達的是,我教你的話,你讓我停我就會停,你讓我慢我就會慢,你讓我怎麼樣,我都會很聽話、很乖……別人做不到。」
「所以,只讓我教你好不好。」
陳清棠的眼神,在他的一字一句中,緩緩變得明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