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麼羞恥的話,這個人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
陳清棠嗔了他一眼,示弱地放軟語氣,進退有度:
「胡說。我剛才一直在讓你慢,你都不慢,你知道我多害怕嗎,混蛋。」
男生的嗓音偏小,語氣很輕,這樣呢喃似的語調,像是一陣四月清風,柔柔地卷進人心底,蕩漾起漣漪。
沈鶴的眼神不可控地變得柔軟,因為占有欲而染上的幾分戾氣,就這麼被撫平了:「抱歉。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沈鶴:「我不喜歡他盯著你看,不喜歡別的男生加你的微信。」
陳清棠嘴角已經翹起笑:「就因為這個,臉色那麼嚇人?」
沈鶴靜默著沒說話。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麼了,忽然情緒反應這麼大。
場館內的燈光,印照出陳清棠眼底不分明的細碎亮色:「好了,我都拒絕了……」
陳清棠:「還教不教我輪滑了,這周末就測試了,我還沒學會呢。」
沈鶴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後,他朝陳清棠伸出了手。
陳清棠看了眼,直接上去握住了沈鶴的手。
兩人掌心相對,肌膚相觸。
沈鶴頓時渾身一顫,那種綿密的溫熱感,幾乎是瞬間從掌心,直達到了心臟,帶著一股酥麻的癢意。
陳清棠滑了一步,卻發現這人沒動,就回頭問他:「走啊,怎麼了?」
沈鶴呼吸都輕慢不少:「沒事。」
他往前滑動跟上陳清棠的腳步,那隻被牽住的手,完全不敢用力。
似乎那隻胳膊,連帶著那半邊肩膀都是酥麻的。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前所未有,但又那麼讓人貪戀。
陳清棠滑了一會兒後,才察覺到沈鶴有些不對勁兒。
但具體是哪兒不太對他卻說不上來。
直到他偏頭幾次,都捕捉到沈鶴盯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露出些微失神的模樣,耳尖也爬上了紅,陳清棠才恍然懂了什麼。
牽個手就這樣了嗎。
不知道該說沈鶴是太純情,還是太澀/情。
陳清棠眉眼染上幾分愉悅,因為心情好了,所以他打算大發慈悲地獎勵沈鶴一下。
就讓他來催化一下,沈鶴內心的欲。望吧。
但又不能太莫名其妙,最好有個由頭。
於是陳清棠不動聲色地扯掉脖子上的吊墜,然後輕輕哎呀了聲。
沈鶴立刻停下看向他:「怎麼了。」
陳清棠站住腳,掀起眼皮巴巴地看著他,把握著吊墜的手伸到沈鶴面前:「這個線斷了,我媽媽專門去寺廟給我求的佛祖像,開過光保平安的。」
沈鶴下意識看向他白皙的脖頸,喉結微動,似乎在猶豫。
陳清棠:「你幫我戴回去好不好,我自己不方便,看不著。」
沈鶴根本招架不住陳清棠軟著嗓子跟他說話,不再猶豫,徑直把吊墜接了過來。
陳清棠眉目漾開一抹笑,他微微偏頭露出修長漂亮的脖頸。
沈鶴站在他身後,正要把項鍊給他戴上,但目光觸及那截白皙漂亮的脖頸,就魔怔地有些移不開眼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截脖頸,也不是他第一次看見那顆被埋在瑩白肌膚里的紅痣。
但沈鶴卻比第一次看見時,更加深重地被蠱惑、被引誘,眸色都有幾分失神。
這幾天被壓抑的莫名渴望,此刻都涌了上來,岩漿般灼燒著他的心口。
沈鶴指尖勾著那個吊墜的線,湊近陳清棠的脖頸,想要認真地幫他重新把吊墜系好。
但手下的動作,怎麼也快不起來。
沈鶴心裡告誡自己,別看那顆痣,別看就好。
只要忍住了線頭,扼制住了導火索,那股衝動就不會被徹底點燃。
但陳清棠對沈鶴總是那麼了解。
於是他恰到好處地,往沈鶴的快要蓄滿的欲望倉庫中心扔了把火:
「你說我後面的脖子上有顆紅色的痣?是小小一個點的痣,還是那種凸起一小坨肉的痣?」
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
沈鶴已經宛如一隻驚弓之鳥,聽到那顆痣,瞬間輕抽了一口冷。
他閉了閉眼:「很小一點。」
陳清棠聽著他不穩的呼吸,眼裡的笑意宛如毒蛇般惡劣:「哦……很紅嗎?特別顯眼嗎?我自己從來沒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