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似乎有再次偏頭逃離的跡象,陳清棠毫不留情地掐住他下巴,強行逼著沈鶴同自己對視。
然後開始一字一句地開始細數證據:「你第一次起心思是什麼時候呢?是上周你教我滑冰的時候吧。」
沈鶴眉頭往下壓了兩分,看起來就是微眯起了眼,整體來說表情沒什麼變化。
陳清棠卻知道自己說中了,因為沈鶴的耳尖紅了。
於是他繼續說:「然後你開始避免跟我的肢體接觸,為什麼?」
沈鶴喉結無意識提動了下,眼神緩慢地從陳清棠臉上挪開。
袖子底下的手,握得很緊。
陳清棠笑了,故意給他留有餘地,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你頻繁地想看那顆痣,為了掩蓋自己目光的著落點,還特意戴了墨鏡來上課……」
他語調輕緩,咬著字尾,特意掀起眼皮去欣賞沈鶴的反應:「我說的對嗎?」
咔嚓
是沈鶴掰響手指骨節的聲音。
饒是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了,聽到墨鏡的事時,沈鶴還是一顆心被猛然提起。
他眼裡終於浮現出了幾分明顯的情緒。
不可置信,驚訝,同時還有壓不住的、躁動的興奮。
怎麼會有人這樣了解他。
陳清棠簡直要愛死沈鶴的反應了
他宛如毒蛇般一寸一寸將獵物纏緊、絞殺:「你的表情告訴我,我每句話都是正確的……」
他溫柔地笑著:「怎麼辦啊沈鶴,被人看透了呢,要承認嗎?承認你想碰那顆痣……」
沈鶴終於不再迴避,直勾勾地同他對視,眼底翻湧著掙扎。
他沙啞著嗓音,幾乎是破罐破摔般,咬著牙承認了:「是。我想碰……」
想碰那顆血色的痣。
說『想碰』都還是保守的。
他不光想碰,他還發了瘋地想親,想咬,想盡情地蹂。躪
包括那截一直在腦子裡晃悠的、白皙的脖頸。
那些被他壓下去的東西,太瘋狂太越界了,連從口齒間暴露出來都是禁忌的,令人可恥的。
沈鶴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泛著不明顯的血絲:「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克制不住自己……」
他像個懺悔的信徒,單手掌住額頭,咬著牙,懊惱又折磨地說:
「對不起,我可能不太正常,我可能發了瘋。」
「你懲罰我吧,要跟我絕交還是保持距離,我都接受……」
看著這樣的沈鶴,陳清棠心裡升騰起細密的憐愛。
真可憐,怎麼就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呢。
陳清棠拿開他的手,撫上那張英俊的臉,眼神憐憫又疼惜:「好了,你沒有不正常。」
沈鶴紅著眼看著他。
陳清棠輕嘆一聲:「你只是習慣性地壓抑著自己的欲。望,所以一旦這個欲。望超過了你理性的自控力,你就會被自己心裡的道德審判。」
「沈鶴,是你對自己的道德要求太高了。」
沈鶴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喃喃地問:「是嗎。」
陳清棠淺笑,手指拖著拂過他眼尾,柔聲安撫:「是的。而且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朋友之間抱一下都很正常,碰一顆痣,碰一下脖子,又有什麼呢?」
「魏彥跟其他男生之間,還抓對方的襠玩兒呢,你說對不對?」
於是沈鶴眼底的掙扎一點點消散了。
沈鶴凝視著陳清棠,認真地重複敘述:「所以我們擁抱是正常的,觸碰也是正常的。」
「我可以牽你的手,可以抱你,可以碰你的痣……這些都是正常的。」
他每說一句,眸色就深一分,透出的侵略性更濃一點。
沈鶴:「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所以這些都正常。」
「你不會排斥,不會不適,不會反感,更不會因為這些跟我絕交,或者保持距離,對嗎。」
陳清棠發現他望著自己的眼眸,比剛才亮了一些。
心裡覺得怪異,但一時想不清楚哪裡不對勁兒。
只下意識順著沈鶴說:「對。」
下一瞬,陳清棠的手就被握住了。
沈鶴就那樣垂著眼,小心翼翼地牽起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