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怔了下,眼底浮現出一瞬的難以置信,又很快地變成了受傷。
他緩緩挪開目光,看向地面,嗓音都低落了下去:「不犯法。這是你的自由。」
陳清棠愛死他這幅樣子了,像個幽怨的小寡夫。
他心情好了,就想說點好聽的哄沈鶴,跟逗小狗似的:「好啦,開玩笑的。剛才跟我哥在說話,不方便理你。」
沈鶴又猛地抬眼:「那個人是你哥?」
陳清棠嗯了聲:「算吧,他是楚希的親哥,也是我們學校的外聘老師,我從小跟楚希一起長大,所以他也算是我哥。」
沈鶴眸底的暗色褪去了一些,又開始眼睛發亮地盯著陳清棠,像是惡狼盯著一塊肥肉。
陳清棠知道他已經餓了很多天了,但現在還不行,還不能給他吃。
兩人之間還有事情沒解決的。
於是陳清棠懶散地靠在牆角,開始裝模作樣地審問他:「這段時間讓你想的事,你想明白了嗎。」
沈鶴微怔,垂下眼:「抱歉。我還是沒辦法精準地給你答案。」
沈鶴搞不清楚,胸膛里這種洶湧到仿佛要將他吞噬的情感,到底是什麼。
但他能感覺到,這不是喜歡,喜歡太神聖,太輕飄了。
而沈鶴的感情過於扭曲
如果說喜歡是天上璀璨的明月,那他的感情就是下水道里陰暗瘋長的藤蔓,連見光都覺得羞恥。
陳清棠一挑眉:「那,我們又來玩兒真心話的遊戲怎麼樣?我問你答。」
沈鶴靜默了幾秒,似乎在思考。
陳清棠稍微加碼:「如果你都答上了……暑假我可以答應你一些要求,畢竟馬上考試完了,我們就要分開了。」
他邊說,邊拿眼神去瞧沈鶴的反應。
沈鶴頓時答應:「好。」
於是陳清棠就像個得手的獵人,惡劣地勾起了唇角。
他的手指輕輕剝開沈鶴額前的碎發,留下一抹纏綿的癢意:「第一個問題,分開的這幾天,你想我嗎?」
沈鶴瞬間像是聞到血腥味的狼,目光一錯不錯地凝視他:「想。」
陳清棠又用指腹描摹著他的眉眼:「有多想……」
沈鶴極其認真:「很想,很想。」
陳清棠似乎並不滿意,失望地就要收回手:「很想是多想,我不能理解。」
沈鶴一急,一把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有一萬分那麼想。」
陳清棠溫柔地看著他,說出話卻是殘忍又精準地命中沈鶴的死穴:「想到躺在我床上,拿著我的襯衫自衛那麼想嗎?」
……
空氣好像凝固了。
連帶著沈鶴的呼吸也停滯了。
陳清棠看他僵硬得動也不會動了,整張臉變魔術一般唰地爆紅,心情又愉悅了幾分。
他的食指按在沈鶴的心口,撩撥著打圈兒畫了兩個圓:「呼吸。」
傻東西,別把自己憋死了。
沈鶴這才恍然夢醒一般,卻如同背負著一座罪惡之山。
他再也無法直視陳清棠的眼睛,只能別開臉,羞恥又艱澀地吐出一句話:「對不起……」
像是個在做懺悔的罪徒。
陳清棠憐愛地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爽嗎。」
沈鶴眼睫顫動,死死地握緊拳頭。
原本臉上的紅,又蔓延到了脖頸,直接紅成了一連片。
陳清棠眯起眼,像個逼問罪犯的行刑官:「我問你爽嗎。」
沈鶴喉結乾澀得蠕動,仍然不回應,也不敢看陳清棠。
額角上瘋狂鼓動的青筋,能看出沈鶴有多掙扎,內心有多劇烈的震盪。
陳清棠收回手:「算了。」
他佯裝要走,下一刻就被沈鶴拉住胳膊,更加強硬地堵在角落裡。
沈鶴終於直視他了,幾乎用盡渾身的力氣,才吐出一個字:「爽……」
嗓音艱澀又無力,眼尾都泛著紅,宛如被折斷傲骨不得不投降的將軍。
陳清棠又高興了,他微仰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鶴:「應該不那麼爽吧,你完事後一副好像很失落……很不滿足的樣子。」
沈鶴瞳孔猛然緊縮,手指尖都發麻。
巨大的衝擊讓沈鶴甚至都忘了去思考,陳清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