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很生硬,但反而讓他更像一隻受傷的大狗,惹人憐惜。
博主:第三,等給他看傷口的時候,記住,如果他問你發生了什麼,你的情緒一定要給足,誇張一點都不怕
博主:要說自己多疼,多委屈,你平時是那種內斂獨立的性格,所以這一招你用起來有奇效,主打一個反差感
沈鶴餘光瞥了眼屏幕,卻發現陳清棠的眉頭皺得厲害。
那雙平時總是溫和帶笑的眸子,此刻正望著他,流露著難掩的心疼。
像是在用目光,一寸寸親吻過他的傷口。
像是要把他放在心尖上疼愛。
沈鶴心口一燙,他哪裡見過這個,眼睛都轉不動了,一錯不錯地盯著陳清棠看。
所有的疼痛仿佛都在陳清棠這樣溫柔的眼神下,被一點點瓦解,被柔軟撫平。
沈鶴不光是愛別人很遲鈍,他對別人的愛也很遲鈍。
之前雖然陳清棠也說過愛他,沈鶴卻幾乎很少感受到。
但此刻,陳清棠的愛意,猶如空中的霧氣凝成了實質的雪,飄落了下來。
於是沈鶴沐浴著這場雪,才明確地感受到了被愛的滋味。
這種滋味太好了,好到沈鶴願意把心都掏出來,只為再多換取一點愛。
陳清棠:「疼嗎?」
沈鶴仍然盯著他,眸光微亮:「很疼,火辣辣的。」
帶點委屈的語調。
陳清棠眼神又軟了幾分:「用冰敷了嗎。」
沈鶴:「嗯。冰敷後皮膚有點麻了,現在微燙,還是疼……」
陳清棠看著他表演,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無奈:「把臉湊過來點。」
沈鶴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只是聽話地依言照做。
陳清棠也湊上去,然後輕輕鼓著腮幫子,佯裝沈鶴就在他面前,嘟著嘴呼呼地吹著:「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像哄小孩子一樣。
沈鶴從小到大,哪裡被人這麼哄過啊,眸子又亮了幾分。
陳清棠邊吹還邊說:「誰啊,看把我男朋友打的,他真壞,看著我都心疼死了……」
又說了幾句甜言蜜語後,快把沈鶴都哄成胚胎了。
陳清棠餘光瞥了眼沈鶴帶點享受的歡喜表情,忽然停下來,猝不及防地問:「所以是誰動的手,發生了什麼。」
沈鶴頓了下,很快從明亮的情緒里抽離出來,靜默兩秒,卻沒回答。
陳清棠緩緩眯起眼。
看來這就是沈鶴的極限了。
沈鶴已經學會了對他表達自己的情緒,但沈鶴還是沒學會來依靠他。
陳清棠退回去靠著床頭坐著,一秒切換狀態。
那雙眼從心疼、滿含愛意,變得淡漠平和,看不出情緒。
這樣的落差感,讓沈鶴都有點回不過神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陳清棠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我看會兒漫畫,你要是想掛視頻就掛。」
他從旁邊拿過一本漫畫書,就這麼側對著鏡頭,旁若無人地看起來。
沈鶴沒出聲,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屏幕。
眼神逐漸從平靜,到漾起一絲不甘。
陳清棠越是表現得不怎麼在意他,沈鶴越是握緊雙手,心頭瀰漫起不甘。
落差感甚至讓沈鶴有幾分難以扼制的煩躁,讓他想穿透屏幕,把陳清棠的漫畫書搶走,然後……
把人狠狠壓在他身下,只能看著他,只能看著他一個人
再狠狠親他,親得他喘不過氣,連分心都做不到。
陳清棠翻了幾頁漫畫後,佯裝不經意地抬頭。
對上沈鶴那雙陰沉沉的眸子,他故作驚訝:
「怎麼了?一臉要吃人的表情?我惹到你了?」
在挑弄對方情緒這一點上,沒有人能強得過陳清棠,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沈鶴壓著眼底的情緒:「沒。」
陳清棠:「真的沒?有什麼就說,如果真沒什麼,那我接著看漫畫了?」
他裝作要把目光從屏幕上挪開的樣子。
咔嚓一聲,沈鶴掰響了手指骨節:「有。」
陳清棠微不可見地勾起一個笑:「那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