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厭惡。
「原來在韓大人心裡蘇某竟然是這樣的人……」
蘇珏自嘲地笑了笑, 然後一臉錯愕的看著韓聞瑾。
韓聞瑾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梢, 算是默認。
「不然呢,我們不一直都是逢場作戲嗎,難道玉華公子還有真情嗎?」
「好一個逢場作戲,對,我就是貪慕權貴,韓大人沒看錯我!」
韓聞瑾話音未落,蘇珏卻是咄咄逼人。
韓聞瑾盯著蘇珏好一陣子,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不過玉華公子要是能紆尊降貴,韓某還是願意和你共赴極樂的。」
韓聞瑾說著又抬手撫上蘇珏的臉龐,蘇珏則是一把甩開了韓聞瑾的手,因為用力過猛而步履不穩的往後退了兩步。
這一幕正好被送藥的方成岷撞見,他見蘇珏臉色慘白身形不穩,於是趕緊放下托盤扶住蘇珏。
蘇珏扶著方成岷的手臂勉強立穩身形,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了兩下,仿佛所有血液在一瞬間都涌到頭上,耳邊一陣嗡鳴。
他直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或者是分辨兩句,可是他張了張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三人就這樣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
蘇珏只是慢慢地垂下眼瞼,斂去眸中的一切複雜的神采,面容漸漸沉靜淡漠下來。
「韓大人是玩膩了,對吧?」
良久,蘇珏淡淡地回望著韓聞瑾,然後輕笑一聲。
笑自己的天真與可悲。
「是……」
韓聞瑾艱難開口,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該如何形容。
明明是自己親手起的這個局面,他也氣那人的任性多情,那又為什麼心中疼惜難忍到幾乎無法呼吸?
到了此時,韓聞瑾卻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在一片寂靜之中,蘇珏的聲音低低響起:「韓大人,慢走不送,蘇某祝您步步高升,無病無災。」
「那就謝玉華公子吉言了。」
縱然胸中已是百味雜陳,韓聞瑾也終歸還是斂下目光,試圖隱藏起一切情感,最後只剩漠然。
他拱手離去,心中一片茫然,茫然到再也感覺不出疼痛與哀傷。
自從那日在北辰殿上與陛下的心意相悖,他便敏銳的察覺到陛下對韓家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但他身為史官,做不出違背本心之事。
是以他頂著天子鷹似目光回答出那個令人心驚的答案。
這全了本心。
可他卻是觸到了當今陛下的逆鱗。
陛下疑心已起,韓家早晚岌岌可危,他不能將他人也拉入泥潭。
見韓聞瑾決絕離去,蘇珏再也支持不住,他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幸而方成岷及時扶住了他。
「公子,方才韓大人說的話還是莫要放在心上。」
方成岷眼眸低垂,雖然他們之間身份有別,但他還是私心裡將蘇珏當作朋友的。
「我有什麼可放在心上的。」蘇珏借力站好,他嗤笑一聲,方才韓聞瑾那番刻薄至極的話確實傷人,可仔細一想,蘇珏便覺察出一絲不對勁,韓大人何時如此刻薄過,這其中定有典故。
「成岷公子,替我同先生說一聲,我想看看從長安的信函。」
「好。」方成岷一邊點頭答應,一邊扶著蘇珏進了房間。
暮色漸起,月華朦朧。
……
自那日「可頻」王子在北辰殿力保李家清白,不出五日,鮮卑就派遣使臣到了西楚。
兩國相交建立邦誼,向來都是大事。
更何況是十年不出戰亂,自然更是鄭重。
楚雲軒攜太子於體元殿接見鮮卑使臣,雙方言笑晏晏,端的是兩國交好的模樣。
也是這一天,李元勝父子三人返回到了冀州。
那時天色漸暗,日光僅存一瞬,卻將地平線邊緣照得通紅,在昏暗的天空中發出灼眼得金色。
歲月真是絕情,不論世間發生了何事、天際的景色依舊美麗。
李明月看著遠處的夕陽無限,又看了看身旁的父親兄長。
似乎與四年之前並無不同。
只是被歲月平添了蹉跎。
半晌,李明月輕輕掀開轎簾看著天際餘暉,思緒在夕陽橘黃色的輝映下無限沉淪。
去長安之前,他是自由的,絢爛的,一如天上懸掛著的燦爛驕陽。
後來到了長安宮,每日殘陽如血,依舊那樣美麗,卻是不得自由的。
他們都是心懷天下的大好男兒,無端被困在方寸之地,生死全系在一人之心。
那樣的日子是壓抑晦暗,沒有任何鮮活的。
一年之前,宗政言澈被磨盡了最後一絲生氣,死在了波詭雲譎之中。
太子自殺,他也被陛下算計去了鮮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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