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軟轎抬著蘇珏又入了宮門,等待他的是楚雲軒冷冰冰的質問。
「回陛下, 奴婢查清了。」
蘇珏恭恭敬敬地跪著,已是身不由己。
楚雲軒捻著手裡的道珠,倚在榻上, 漫不經心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冊, 他看了許久, 才緩緩開口:「這麼快?查清了?」
大殿裡響起低沉的聲音:「是, 陛下,查清了。」
大殿又寂靜下來,只有書頁慢慢翻動的聲音。
「那你便說說吧。」
楚雲軒隨口說著, 目光仍在書頁上遊動, 仿佛渾不在意。
「是,陛下。」
男子的聲音自內殿隱隱傳來,穿過古樸的木門與薄如蟬翼的窗紙,鑽入門外侍立的宮人耳中, 他們仿佛充耳不聞。。
中貴人靈均立在門邊,再次揮退一批前來奏報的文臣武將, 看著他們面面相覷又疑惑離開的背影, 瞅瞅天邊日頭正高, 不禁嘆了口氣:「慕容公子在裡頭, 諸位大人請等一等……」
室外已是秋末肅殺, 室內也是沉寂如終年不化的冰雪, 仿佛呼吸一口便有刺骨的寒風絞入肺腑。
蘇珏跪伏在地上, 言語侃侃。
身處內殿, 他依然能聽到門外朝臣拜見的私語、宮人侍女行走的足音、甚至他面前那人近乎於無的呼吸聲。
約摸半柱香後, 正當盛年的天子終於將書一合,隨手擱在一旁。
他取過手邊溫熱的茶水啜了一口,側頭望著窗外,高高的枝頭上,各色鮮花早已凋零。
楚雲軒眸光沉沉,語氣仍是波瀾不驚:「慕容清,這就是你的調查結果?只是意外?」
「是,只是意外,城郊的粥棚大多是木質結構,年久失修,那幾日天乾物燥,這才起了大火。」
蘇珏自然沒有調查過,現在說的話不過是胡謅。
楚雲軒當然也知道慕容清是胡說,本就沒指望慕容清能查出什麼來,他只是想看看慕容清如何復命。
隨即,楚雲軒的聲音沉沉響起:「慕容清,你這是在糊弄寡人嗎?」
這話說得不輕,語氣亦是不辯喜怒。
蘇珏心裡微微一沉,依舊開口:「奴婢不敢,陛下信任奴婢,這本是榮耀,奴婢十分感念陛下恩德,只是粥棚起火一事另有隱情,奴婢不敢輕易言說,恐傷了王室的體面,還請陛下明察!」
若真的想讓他查明真相,就不會讓他隻身去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九州之內的大小事都在楚雲軒的掌控之下,此事關乎王室臉面,他只會輕輕揭過。
反正死的不過是些螻蟻百姓,這怎麼比得過他西楚王室的體面?
蘇珏內心思慮不斷,口中卻是另一番說辭,目的只有一個,極力取得楚雲軒的信任。
又在殿內跪了良久,楚雲軒才大笑出聲,似乎對蘇珏的表現十分滿意,「慕容清,你此事辦的不錯,就按你說的,意外,一切只是意外。」
聽著楚雲軒突然轉變的語氣,蘇珏的心定了定,口中直呼「陛下聖明。」
「你起來吧。」
楚雲軒不咸不淡地讓蘇珏起身,心裡大致對其有了判斷。
有些小聰明,但絕對成不了什麼氣候,頂多是一個依附權勢的菟絲花。
「謝陛下。」
跪的時間有點長,蘇珏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膝蓋,這一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楚雲軒的目光。
「靈均,扶慕容大人回重華宮。」
殿外的一眾官員親耳聽到楚雲軒的聲音,不由得暗自吃了一驚。
慕容大人?什麼慕容大人?
像是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楚雲軒再次開了金口。
這一次,是給慕容清加官的旨意。
「寡人記得宮中缺了個蘭台令,你倒是很合適,從現在起,你就是寡人的蘭台令了。」
蘇珏沒想到楚雲軒如此大方,直接就給他封了官,比他設想的要早。
不過這也省了他很多麻煩,於是他趕緊謝恩,只是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謝陛下!」
起身抬頭時正對上楚雲軒的眼,忽明忽暗,讓人捉摸不定。
「你先回重華宮,待用過午膳,寡人與你手談幾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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