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不識抬舉……」
說到最後,蘇珏清晰地捕捉到楚雲軒眼底泛起陰冷的怒火,可這怒氣也是一閃而逝,慢慢地竟又浮現出一絲近乎於溫柔的笑意來。
楚雲軒搭在慕容清肩頭的手又緩緩移到他的臉上,輕撫著這張與燕文純足有七八分肖似的年輕又俊美的面龐,一字一句道:「寡人要你……做活著的燕文純……」
……
胡地,日升月落,循環往復。
楚越是被由屋外隱約透進的說話聲擾醒的。
酸澀眼帘足有千鈞之重,耗費好一番力氣才強行撐開。
入目即是一片暖暗昏黃,全不見日常醒轉時,灑落在青磚地上的那一晃耀目天光。
燭火葳蕤搖曳,映照著床榻側旁掛起的紗簾,似兩卷傍晚天際垂暮的雲霞,沉甸甸向他壓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嘗試動一動手腳,意識與知覺隨之逐漸歸籠。
楚越這才意識到,傾蓋在身上的並非什麼黃雲赤霞,而是兩層厚實的棉被。
無怪乎全身都感到拘束。
她幾乎要產生錯覺,自己是在戰場上一時不慎,為敵軍所俘。
盡力欲掀開被褥,卻發現腕上半分氣力也無。
平日裡微不足道的動作,此刻竟牽扯得周身都酸痛起來,額上背後俱沁出曾細密汗珠。
而那可恨的負壓渾似銅澆鐵鑄一般,仍盡責纏裹在她的身上,紋絲不動。
楚越這才明醒到,自己是病了。
虛弱感稍稍喚回了些模糊記憶。
前幾日她奉命宣撫百姓,一切都很順利,到了夜間,她嘗試掰正屬於任我行的代碼,但是,但是……
再深回憶,腦子便針扎似的疼。
燈影晃得眼前昏花一片,眼皮亦又灼燙起來,黏答答又將闔起。
睡意重在體內瀰漫開來,就在楚越即將再墜夢鄉的時刻,門卻「吱呀」一聲響了。
有一橘黃色的身影腳步急促,風風火火向她奔來,像一團火。
是了。
楚越心想。
怎麼將它給忘了。
除卻十三,世上原還有另外一「人」,會惦念著她。
「宿主,你醒啦!」
來「人」的聲音慵懶清脆。
是招財。
「嗯,睡足一整天,本也該醒了。」
「宿主,你能不能惜命!」
「這種危險的嘗試以後想都不要想!」
「強行掰正代碼,你可真有本事!」
連串話語流矢似的向楚越襲來,全不顧榻上病人死活。
可要說招財粗心,它卻又總能將一切事打點得圓滿妥帖。
是以,楚越對上自己這位時空管家,總是無計可施,無可奈何。
「宿主,你這是什麼表情?辛苦看顧你一整日的是我,怎麼你瞧起來很失望的樣子。」
見楚越一副欲言又止的苦悶神情,招財登時不滿起來。
肉乎乎的貓爪抵在她的額間,強行將擰起的眉頭熨平。
又翻過手背,在頭上貼了貼.
「還有點兒熱……算了,念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吃藥!」
塌旁案几上又有瓷器碰撞輕響傳來,和著股濃郁刺鼻的苦味,與低微吸氣聲,約是招財被藥碗燙著了貓爪。
楚越心中暗嘆,扯著燒啞的嗓子有氣無力抱怨道:「這是你欠我的,好不好?我能像現在這樣躺在這兒,也不知是被誰害得。」
招財心虛的憶起來了。
掰正代碼是一回事,它的「不小心」又是一回事,
前日胡地降下今冬第一場雪,胡地的大小院落屋檐,俱被這瑞雪砌得素白一片。
招財見了心中歡喜,強行將楚越從書房擄走,說是要打雪仗。
這幾日天氣轉涼,公事又多,楚越本就有些鼻塞不適。
原想著捏幾個雪團丟丟意思一下,應付到招財興致過了便好。
卻不想這傢伙瘋起來沒邊,竟趁自己不備撲將上來在雪地中滾了許多圈,冰涼的雪一股腦往衣衫里灌。
待她陪招財胡鬧完,夜間往床上一趟,壓不住的病熱終於氣勢洶洶發出來,直燒得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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