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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從沙發上站起來,把程赫的羽絨服抓起來扔給他,自己也邊套羽絨服邊說:「趕緊去看看。」

覃晴連忙快步跑進臥室,從衣櫃裡扯了件羽絨服出來。

她一往臥室跑,周遠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他跟過去站在臥室門口攔住她:「你別去了,在家歇著。」

「我不。我是受害者,這熱鬧我必須湊。」說完,覃晴伸手將擋住她去路的周遠扒拉開,小跑著去門口換鞋。

程赫已經換好鞋推開了防盜門,又在覃晴把手裡來不及套上的羽絨服遞給他時接了過去。

周遠嘆了口氣:「就作吧你們。」

這一天,老的小的,沒一個省心的。

程赫跟陳峰是同學,知道陳峰住哪,就一路給周遠指路直奔陳峰家。

陳峰家也是個老小區,步梯五樓。周遠和程赫腿長跑得快,一會就奔了上去,覃晴體力不行,跟在後面爬到四樓還扶著欄杆歇了一會。

不過,樓上的吵鬧聲她倒是隔著一層樓都聽得一清二楚。

等覃晴爬上五樓時,陳峰家門敞開著,門裡有人吵架拉架,門外有人賣呆閒聊。

真是一生好信的東北人啊。

覃晴撥開人群擠進去,戰場中的三個女人雖然已經被拉開,但皆是頭髮散亂,看來是之前狠狠地進行過一場扯頭髮交流。

程赫拉住張艷,小聲勸她:「媽,算了,別吵了。」

張艷潑辣勁上來了,「怎麼不吵了?他們家陳峰憑什麼跑去打你?瞅誰好欺負呢?」

對面的陳峰媽也不讓嗆,衝著張艷吼回來:「打你怎麼了?你一個蹲風的還在這喳喳上了,你要好好的一點毛病沒有,陳峰能打你嗎?他怎麼不打別人?」

「你再說,你看我不抽死你。」

張艷嚷著就又要上前,卻被程赫死命拉住了。

黃秋萍也嚷起來:「你家兒子是國際警察呀,還誰有毛病打誰?就你家陳峰,誰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混蛋玩意?還跑出去打女人。我告訴你,再敢打我們孩子,我挨個抽你們。」

陳峰媽被老伴和鄰居拉著,還使勁往黃秋萍那邊掙扎:「你還抽我?吹牛逼,你再抽我一下我看看來。」

覃晴一開始是想跟來看熱鬧的,但聽陳峰媽這麼說話,她就真不想忍了。

這一幕她可太熟悉了,小時候弟弟欺負她,她媽也是這麼罵她的:你要是不惹弟弟,他能打你嗎?他怎麼不出去打別人?

後來,弟弟真的出去跟別人打架了,可那依然也都是別人的錯。

即使把人打壞而需要賣女兒來籌錢賠償別人,在她媽和繼父的口中也是別人太壞太惡毒了,只不過被打幾下能怎麼樣?居然獅子大開口地訛他們錢。

真是把不內耗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覃晴跑過去站在黃秋萍旁邊,一邊躍躍欲試地擼袖子,一邊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黃姨你別動,既然她主動要求了,我替你抽她。」

周遠都要被氣笑了。就不該帶她來,這是個妥妥的戰神呀。

他本來是攔著黃姨就行了,現在又得來攔不嫌事大的覃晴。

周遠一把攔腰摟過覃晴,借著慣性把她騰空抱起,帶到了自己身後。「你別在這搗亂。」

陳峰媽還繼續撒潑:「哪來的死丫蛋子?我看看你怎麼抽我來?」她邊說邊推老伴和鄰居的手,「你們給我撒開。」

周遠攔著覃晴沒用什麼力氣,她從他懷裡轉回身看向陳峰媽:「忘了告訴你我是哪來的了,我是被你兒子打來的。」

覃晴朝對方和門裡門外看熱鬧的鄰居們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擺了擺手,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受傷成果。

「我這臉和手全是陳峰打的。不過我也沒吃多少虧,我把他送進拘留所了,他還得給我賠錢。」

陳峰父母一聽就傻眼了,陳峰媽也沒了剛才那不講理的潑婦樣。

就像黃秋萍說的,陳峰從小就混,在學校欺負同學,在校外跟人打架。

陳峰跟程赫是同學,那時候還不流行「霸凌」這個詞,但學校里誰都不敢惹陳峰,他說讓誰給錢、給買東西,誰就得給,要不放學他就在道上截你。

雖然大部分孩子都害怕,不敢回家告訴家長,但總有個別一兩個說了的。

當時有別的孩子家長找到陳峰家控訴陳峰,他爸媽總是在隨便敷衍幾句之後,轉身就告訴陳峰:要是以後誰敢欺負你就使勁揍,打壞了爸媽給你拿錢賠。

原本是不想讓自己孩子在外面受欺負,卻因為縱容而把孩子培養成了惡行累累的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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