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著弟弟喊:「你要是想跳樓就自己上去跳,這棟樓有30層,正好適合你跳。」
罵完弟弟,她又抬手指向媽媽:「有本事你就再罵大點聲,正好讓別人都看看到底是什麼垃圾的父母才能生出我這樣的爛人。
你們不就是想把我帶回去賣了換錢嗎?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吧!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怎麼鬧,從此以後都別想讓我再給你們一分錢。
我有錢就是餵狗也不會餵給你們這群吸血鬼。」
即使她想替寧妍好好活著,但她終究不是寧妍。
她表面溫柔明媚,骨子裡卻依然敏感又自卑,這是原生家庭帶給她的永遠磨滅不了的傷。
而虛假的笑臉不過是一種討好,是撒在她傷口上的鹽。
那鹽不會讓她開心,只會讓她覺得痛,所以她不想再裝了。
她從小到大吃過了別人一生都未必能吃到的苦,她拼盡全力縫補自己那千瘡百孔的世界,可不是為了討好別人,讓自己痛苦的。
覃晴痛痛快快地發了一場瘋,然後從北京跑到賀城,將高情商、識大體、會做人等一系列能讓她內耗的詞通通移出了字典。
從此,她就是覃晴自己了。
不再討好,想懟就懟的她自己;灑脫自在,我行我素的她自己;高興就笑,難過就哭的她自己。
第52章 程赫你真是個烏鴉嘴周遠出了病房……
周遠出了病房沒見到覃晴,他拿出手機給覃晴打電話。但電話那端遲遲沒有人接,微弱的鈴聲卻從走廊盡頭傳來。
周遠循著聲音過去,便看到了覃晴頭頂扣著羽絨服帽子,弓背抱膝坐在台階上不停顫抖的背影。
他走到覃晴所坐的下一級台階,一腳踩著台階,另一條腿單膝抵在她身旁地上,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
覃晴原本還默默流淚,哭得隱忍,現在被人抱住,她便像是被戳中了哭穴,雙手緊緊抓住周遠的衣服,放聲大哭起來。
聲音最終還是驚動了醫生和護士,他們大約是以為覃晴在為梁玉梅生病而難過,便都圍過來勸她:
「阿姨的病雖然不好治,但好歹不要命。一會你們就趕緊帶她去市里醫院,讓醫生好好給看看。」
「就是,你別太難過了,沒事啊。」
覃晴也不說話,只是繼續哭。周遠只好出聲沖醫生護士們道謝,又說抱歉打擾他們了。
待醫生護士離開,周遠才抬手在覃晴後背上輕輕拍了拍,「好了嗎?」
覃晴點點頭,可眼淚依然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周遠幫她抹掉了淚珠,問她:「我等會還得去市里,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覃晴又自己抹了兩下眼睛,極力忍住淚水道:「你先去辦出院吧。」
「行。」
周遠站起身,可腿有些麻了。他只能一手扶著樓梯欄杆站在原處,另一手握拳在發麻的那條腿上輕捶。
覃晴坐在台階上仰頭看他,「你還有錢嗎?」
周遠手頓了一下又繼續捶腿。他明白覃晴的意思,她是問他還有沒有錢去給媽媽看病?
「有。」
他剛才給二叔打電話借了錢。
周遠去辦出院手續,覃晴就站在梁玉梅的病房門外,透過玻璃往裡看。
輸液袋裡只剩下最後一點藥,護士推門進去拔了針,給梁玉梅貼好輸液貼,又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裡蓋好。
出門時,護士主動跟覃晴說:「早上量血糖了,沒啥事。你別太擔心。」
「嗯,謝謝。」
剛道完謝,覃晴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著「蓉姐」兩個字。
完了,她差點忘了,今天要請唐書蓉去沿江公園教武術。
覃晴趕緊接了電話,唐書蓉問她景區幾點上班?她說九點。
唐書蓉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問她:「你咋了?咋說話這動靜?感冒了?」
覃晴不好說她是哭的,只能順著唐書蓉的猜測答應:「可能有點。」
她不光是哭得聲音嘶啞鼻音很重,而且應該眼睛也腫了。因為她覺得眼皮很重,還有些垂下來擋住了視線,她怎麼想睜大眼睛卻都睜不開。
這種情況是不適合上班的。
「蓉姐,我可能得請假在家休息一天,你等會直接去景區,我讓同事接待你行嗎?」
「啥接待不接待的?你就告訴我找誰,我直接去找。」
「那我等會把你微信推給她。」
「行。你在家好好歇著,把藥吃上,再蒙上被發發汗,好得快。」
「嗯,我知道。」
掛了唐書蓉的電話,覃晴先給曹孟德發微信說身體不舒服要請假,又把唐書蓉微信推給洛楊說明了情況,讓她幫忙接待。
兩個人很快都回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