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宋昭喝了藥,昏昏沉沉地睡下。
誰知午夜夢回,竟做起噩夢來。一會是阿弟倒在了她懷裡,一會是父親渾身潰爛的身體躺在稻草上,一會是熊熊大火,幾乎要將她吞噬殆盡。
朦朧間她睜開了眼睛,嗓子乾澀地疼,嘶啞著聲音喊了幾聲茯苓,讓她倒杯茶來。
似過了許久,又好似一瞬,一隻大手端著一盞熱茶送到了床帳內。
宋昭口渴難耐,又睡得四肢無力,迷迷糊糊就著他的手,一口飲盡,舌尖還無意識地蹭過對方指尖。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蜷縮進被窩裡,口中還喃喃道:「好茯苓,我冷,你來給我暖暖。」
帳外那道挺拔的身影驟然凝滯,握著空茶盞的指節微微泛出青白。
房內搖曳的燭火驟然熄滅,青煙如游蛇般扭曲升騰,最後一絲光亮映出蕭鉞清冷的臉。
黑暗如潮水漫過,徒留一縷殘煙在窗縫透入的月光中飄散。
良久,帳內的人呼吸綿長,似沉沉睡去。帳外的人卻猶豫著解開了大氅。玄色大氅落地,一隻大手緩緩掀開帳幔……
恍惚間,宋昭只覺得身側錦衾一沉,帶著熟悉的藥香。她本能地朝那熱源依偎過去,額角牴上來人胸膛時,含糊嘟囔了句:「……九鳴,我冷……」
黑暗中,蕭鉞的眸光晦暗如深淵,手臂卻緩緩收緊,將人圈進了懷中。
第41章 上來吧睡不著,還是…想我了……
迷離間,宋昭只覺得一股暖意襲來,恍惚將她渡回南州的夜,回到流螢谷別院的那晚。
那人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溫熱的唇小心翼翼地吻著她。她卻似嘗到了甜,追著他的唇不放,誘他一起陷進柔軟的雲絮里,不能自拔。
「九鳴……」她囈語著抓住一片衣角,像是抓住了浮沉噩夢裡的唯一浮木。
那人的大手溫柔地撫慰著她,五指擠進她的指縫,扣緊,青筋隱現。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著,沉溺在久違的歡愉里,眼淚卻不經意地從眼角滑落,又被溫柔地舐去。
過後,那個喑啞的聲音問她:「是換了地方睡不著,還是……你想我了?」
她是怎麼回的?
第二日,宋昭巳時方醒,捧著額頭苦思冥想,不知道是自己記憶錯亂還是南柯一夢,她總覺得昨晚好似九鳴來過,說的話卻是流螢谷的原話,卻不記得怎麼回的他,莫非她做了一場春夢?
茯苓這時扶著後脖頸走了進來,「世子醒了?奴婢這就給您傳膳去。」
「茯苓,」宋昭一開口,聲音卻嘶啞得厲害,她連忙咳嗽了一聲,接著問:「你脖子怎麼了?」
「或許是昨夜睡得太沉了,落了枕,奴婢活動活動就好了。」茯苓說著用力扭了扭脖子。
宋昭眼神微閃,似漫不經心地問:「昨夜你幾時睡下的?我半夜起來喝茶,你倒的茶是冷的。」
茯苓恍惚道:「奴婢給世子倒茶了嗎?怎麼不記得了呢,或許是火爐的炭加少了,今夜奴婢想著多加一些。」
「你是何時醒的?」宋昭又問。
「奴婢卯時就醒了,比平時還早醒一刻鐘呢,看世子正睡著,便沒有打擾。」茯苓不解地回,「世子怎麼了?昨夜是有什麼事嗎?」
「哦,沒有,」宋昭搖了搖頭,大概是她多心了吧,這裡是盛京,那人又是那樣的身份,怎麼會做出偷香竊玉的事,她大約是病糊塗了,夢到了流螢谷。
今日無事,本想去淮王府致謝,袁子昂所在的殿前司卻突然有事,不能陪她一同前往,淮王那裡,今日恰好臨時有急事出了京,恐怕還要耽擱上三五日。
宋昭沒有多想,京中之人本就對侯府之事唯恐避之不及,也不會有人下帖相邀,宋昭只好派人收集朝堂上下各方的消息,趁這段時日養好身子,好為父親翻案。
她從京都永安堂的藥鋪中調來帳冊,從中抽調五萬兩銀子,又讓他們精心定製上百盒保心丸,還費盡心思購得不少古董字畫,一切準備就緒,只待淮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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