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母族薛氏,自皇后薛迎心薨逝後,漸漸沒落。
梁帝當初迎娶薛迎心時,其父親只是淮陵郡的一方郡守。蓋因薛氏與前陳王室有舊,梁帝借勢進入陳王宮,後將其妹蕭嫣兒嫁與陳王,最後一步步蠶食了陳國。
薛父隨梁帝出征滅陳時戰死,如今只剩一個兄長碌碌無為,在京都被封為順國公,還有一位胞妹薛迎春,梁帝下旨將她嫁給了當時北伐中,身受重傷的永安王,就是如今的永安王妃,生了佳寧郡主,頗受梁帝寵愛。
這次賞雪宴,就為佳寧郡主而設。傳言,梁帝尤愛奪人婦,永安王妃又時常進宮,對佳寧郡主的身世暗中多有揣測,卻無一人敢宣之於口。
想必是鄭貴妃對薛氏恨之入骨,早想將佳寧郡主遠遠嫁了,省得陛下拿郡主當藉口,頻頻召永安王妃進宮。
宋昭天黑方回府,耳畔還有大舅母的盈盈囑託,「總之,此次進宮小心為妙,莫要招惹了鄭氏和薛氏中人,明日跟在你表哥身邊,不要在宮中隨意走動。」
她垂眸淺笑,眼底卻凝著三分寒霜。這盤棋局早已落子無悔,她分明是那枚過了河的卒子,進退皆不由己。
既不能抽身全身而退,那便攪它個濁浪滔天。
……
賞雪宴這日,碧空如洗,冬陽將琉璃瓦上的殘雪映得璀璨生輝。
馬車碾過最後一塊青石板,在朱紅的宮門前穩穩停住。
宋昭懶散地倚在車轅邊,修長手指隨意挑起織金車簾。一襲銀狐裘松松垮垮地披在肩頭,襯得內里寶藍遍地金錦袍愈發張揚奪目。他腰間蹀躞帶斜斜掛著玉佩和香囊,隨著下車的動作叮咚作響。
狐裘領口蹭著她微揚的下巴,整個人透著股慵懶風流勁兒,活脫脫就是
話本里走出來的紈絝公子。
「阿宴。」
袁子昂像是等候已久,見她下車眼前一亮,急忙向她奔來。
「可巧遇上了你,我們一道進去。」袁子昂面上興高采烈,暗中卻悄悄打量起宋昭。
那日在畫舫親眼所見,太子與她自然而然地親近,為她拭淚,親自將她抱起……定然是不為外人道之的關係。他們在南州雖也逛過南風館,卻連小倌的衣角都不曾沾過,可那日的情形……不知她和太子之間會不會……
宋昭哪裡知曉,此刻袁子昂盯著她腰間的玉帶鉤,滿腦子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袁兄看什麼?少虞可有什麼不妥?」宋昭睨了袁子昂一眼。
袁子昂慌忙移開眼,耳尖倏地漲紅:「幾日不見,阿宴你……」喉結滾動間,竟鬼使神差道,「越發好看了。」話音未落便猛然驚醒,又忙一臉訕訕地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宋昭低聲一笑:「少虞初次參加宮宴,還望袁兄多多提點才是,宋晏感激不盡。」
「阿宴這話可就生分了。」袁子昂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又像是燙到般鬆開,小聲嘟囔了一句:「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正說話間,忽聞宮道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驟雨擊打金階。只見一隊玄甲侍衛踏雪而來,當先一匹照夜白龍駒揚蹄長嘶,濺起碎玉般的雪沫。
太子蕭鉞一襲墨色繡金蟒箭袖騎裝,肩頭玄狐大氅被疾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單手控韁,另一隻手握著柄烏木鑲玉馬鞭,鞭梢金鈴在雪光中劃出凌厲的弧線。馬蹄鐵踏過宮門青磚時,驚起檐角銅鈴亂顫。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眾人跪拜間,宋昭敏銳地察覺到,蕭鉞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指尖微顫,想起昨夜就寢前收到的一封信,打開卻空空如也,雪白的紙張一個字也無。
京墨還問她要不要回信,她搖了搖頭,轉身將信扔進了炭盆里。
「平身吧,」蕭鉞利落下馬,走到宋昭等人的身側,低聲道:「宋世子,隨孤來。」
第50章 姻緣錯做孤一輩子的舍人吧
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仿佛幼時在學堂上,夫子突如其來的點名,讓宋昭如芒在背。更讓她驚詫的是,他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避諱地召她同行,他們的閒話還不夠多嗎?
「小宋大人,太子殿下喚你。」
袁子昂用手肘輕輕推了她一把,壓低的聲音里似在提醒——她如今是太子舍人,是有官職在身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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