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洎殷倒茶的手微微一蜷,卻見顧扶硯眼底含笑地看著自己。
她有些僵硬地將倒好的茶水遞給顧扶硯。
「沒有不好,只是你不是要忙嘛?而且要算日子來著,玉珏自來擅長這個。我第一次給自己算這種事,我怕把握不好,想讓玉珏來把把關。這種東西若是有外行的人看著,容易導致結果不准。」
白洎殷有兩位貼身侍女,一人就是玉珏,她擅長卜算,另一人叫琉書,擅長製毒煉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白洎殷成了主教以後,這二人會是新一任助教。
顧扶硯抬手理了理白洎殷鬢角的碎發,「好,那我晚些時候再來。」
玉珏見顧扶硯出來,欠身行了一禮。
房門被輕輕合上。
顧扶硯出了屋子卻沒有立即離開,一雙眼底暈著的燭光,在無邊的夜幕下透著一股冷寂。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冷寂被一抹自嘲取代。他終於移開步子走下樓梯。
顧扶硯沒有點燈,明明是夏天,房間裡卻散著一股寒意。
「殿下。」一道黑影自屋門閃入。
顧扶硯坐在桌前,轉頭看著漓風:「有結果了。」
這是一句陳述句。
漓風站起身,卻未說話。
杯盞被放在桌面上,發出一聲碰撞。那聲音不大,卻在死寂的屋內顯得尤為突兀。下一秒桌案前的人抬起目光,涼涼地看著一側站著的人。
「主子料的不錯,玉珏去找鍾陵了。」
上面的那雙視線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桌案上,一雙蒼白的手伸了過來,將染了字的白紙餵到火前,靜靜地燒著。
紙張在沾到火光的一瞬間,火苗迅速纏了上來,直至將其燃至灰燼。
再沿著餘燼一點一點往上。
火光映著一雙笑眼,可那笑卻半分不達眼底。
「我知道,她總能在絕境裡找到出路。我小看了阿姐的本事。」
「殿下,殺嗎?」
「殺?」顧扶硯笑了,「既然是阿姐想要的,我自然會給。但本王想要一盞燈籠,做我與阿姐的花燭。」
他側過頭,冰冷的眼底哪裡還有笑意?
「懂了?」
漓風迅速拱手,「屬下明白。」
白洎殷與玉珏面對面坐著。
「姑娘,他給了奴婢這個。」
白洎殷看了一眼玉珏手裡的紙包,抬手接過。
「迷魂藥?」
「是,他是這麼說的。」
白洎殷的手指靈巧地將那紙包打開,一股苦澀的氣味在空氣里散發開來。她看了一眼裡面那粉末狀的東西,凝著神色,似是在想什麼。
玉珏見她這般,不敢出聲打攪。
半晌,白洎殷將那紙包按著原來的路數折了回去。
「琉書還沒回來麼?」
「她前幾日傳來消息,如今在半路了,應該要不了五日。」
白洎殷點了點頭,「她若是回來,讓她來見我。」
「姑娘可是信不過鍾陵?」
「鍾陵能倒戈向我,不是為情,是為利。他不生異心,我不信。」
「您是擔心他會在藥里下毒?」
白洎殷輕輕呷了一口茶,「不無可能。」
「奴婢明白了。」
*
夜寂之時,假山後隱隱冒出一道娓娓的女聲。
「不知鍾大人叫我過來,有何吩咐?」
「這番顧扶硯血洗皇宮,圍剿喻寧宮,你這齣門採藥,倒是出的巧了?」
琉書面色微變:「我不是很明白鍾大人的意思呢。」
「不明白沒關係,你主子要做什麼你能明白就行了。」
琉書問:「大人何意?」
「你可知,你家主子要和顧扶硯成親的事?」
琉書聲音透著幾分得意和竊喜:「自然。」
鍾陵壓低了聲音,「那你可知,你主子暗中讓我為她尋了一包迷魂藥?」
琉書聞言面色一驚:「這是為何?!」
「不明白麼?成親是假,脫身是真,你在白洎殷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她這麼做有什麼後果吧?退一萬步,就算她逃脫了,那你們這些做下人的,該怎麼辦?你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眼看臨門一腳了,不甘心就這麼收尾吧?」
琉書臉色發白,眼底閃過一抹憤恨。「求大人指點迷津。」
「好說。我將迷魂藥換成了毒藥。只是白洎殷信不過我怕是,她自己行動受限又沒有工具驗,你覺得這種時候她會找誰幫忙呢?屆時怎麼說,不需要我多說吧。」
琉書交疊在身前的手已經滲出汗來,「你......你要弒君?」
鍾陵卻不甚在意。
「話別說得這麼難聽,借刀殺人,弒君的又豈是你我?此事若成,白洎殷那慫包,逃還來不及,哪裡會找你我麻煩?屆時我趁機奪位,一舉收教權皇權為一體,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事若是敗,白洎殷百口莫辯,自有人頂罪,何須害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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