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傳來聲音:「你的符牌呢?」
白洎殷循聲望去。
只見一人站在隊伍里,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抬起頭,隨即熟練地從袖中摸出一物。
負責審核的主簿將那枚黑色的符牌接過,翻來覆去一看,又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名教士,最終還是將東西遞還給他。
白洎殷收回目光,一道身影已經離近。
「大人,核查過了,都沒問題。只是有一張面孔瞧著甚是眼生,可要再查驗?」
他會覺得眼生是正常的。喻寧宮在中央的教士原本就不算多,有資格跟著白洎殷出入這種大型祭祀的人更是少之有少。大家彼此之間交集雖不多,但至少面熟。這個時候要是混進來一個人,就會格外明顯。
白洎殷看了一眼遠處,「查過符牌了嗎?」
「查過了,單看符牌,沒有問題。」
白洎殷點點頭,「許是新人,既然符牌沒問題,便先不查了。時間有限,正事要緊。」
「是。」
馬車駛入落雁關時,已是立夏。
車牖外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殘陽西下,天邊紅霞浸染。崩騰的河水自天邊一瀉而下,渡口邊幾隻破舊的木船靜靜飄蕩著。
不知過了多久,車馬停下,車外傳來玉珏的聲音。
「大人,到了。」
帘布掀起,白洎殷彎著腰從車廂出來,便見不遠處跑來一名小將。
那小將在離馬車三米外停下腳步,拱手道:「大人,屬下受平西將軍令帶您入大營。」
「有勞。」
玉珏攙扶著白洎殷下了馬車。
鐵門被風沙磨損了些許,守在大門兩側的守衛見到白洎殷拱手行禮:「祭司大人。」
白洎殷微微頷首,進入軍營裡面,卻見不遠處迎面走來一人。
白洎殷目光怔了怔。
邊疆三個月,少年骨骼長得壯實了些,洗去了剛從冷宮出來時身上那股若隱若現的孱弱之色,一身銀寒的甲冑襯得氣質愈發凌厲。
也越來越有前世的影子。
白洎殷收回目光,卻感覺一雙視線在自己身上掠過,似是帶著寫若有若無的笑意。
雙目對視。
「祭司大人。」
白洎殷頷首回了一句:「七殿下。」
玉珏跟著欠身。
二人擦肩而過,微風拂面,將耳邊的髮絲揚起幾根。不知過了多久,風停了,四*周恢復了平靜。
玉珏卻暗暗觀察白洎殷面色。她總覺得姑娘和這位七殿下相處時氣氛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白洎殷出聲道:「走吧。」
玉珏思緒被這一聲拉回,跟著白洎殷入了一處營帳。
那小將道:「大人,您便在此處休息。玉珏姑娘的營帳在隔壁。屬下先行告退,您若是有什麼需要便讓人來傳喚一聲。」
白洎殷輕聲:「多謝。」
玉珏伸手將白洎殷身上那層絲織披風解下。眼下天氣雖有回溫,但西北風沙大,玉珏出門前還是留了個心眼。
白洎殷環顧了一眼四周環境。營帳不是很大,陳設簡單,一眼看過去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但好在環境整潔,應該是過來前有人打掃過。
晚些的時候,衣物等行禮陸陸續續被人搬了進來。
夜晚氣溫降下來許多,營帳是用獸皮做的,被白洎殷命人放下,風沙阻隔在外。
桌上壘著書籍、茶具。玉勾連雲紋燈靜靜燃燒著,燭光映照在少女恬靜的面容上。
下一瞬,火光晃動了一下。白洎殷如有所感地抬起頭,便見帳簾被左右掀起,屋外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顧扶硯褪了甲冑,換上了一件玄色的錦袍,一根空青色的宮絛系在腰間,少了幾分肅殺,卻在夜色中顯得愈發危險起來。
白洎殷見到來人先是一愣,隨後道:「坐吧。」
兩日後需要行祭禮,布置之前白洎殷需要了解一些問題。
她朝帳外道:「勞煩兩位大哥將帘子紮起來。」
帳外那二人聽到聲音俱是一怔,隨後連忙應「是」。他們原本以為這喻寧宮的祭司是個清冷不好相與的,卻不料講起話來透著幾分煙火氣,讓人不由得心生親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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