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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夜將東西寫完,又碰上顧時錦的事。等處理完已是深夜了。她腦子亂的很,加上這幾日事多,資料都堆在桌子上,她也就沒管這些。卻不想玉珏來了一趟就把東西理齊了。

玉珏倒了杯溫水遞過來,笑道:「奴婢左等右等等不到您回來,這桌子給奴婢反反覆覆理了三遍。後面索性拿了卷經文來看。主要是把東西疊的齊了些,奴婢怕您回頭找不到,位置基本沒變。」

她似是想起什麼,話音一轉:「您出門遇上誰了?」

白洎殷端過茶碗,手上微微回暖了些,她含糊了一句,「沒誰。」

「奴婢先前好像聽到了那位七皇子的聲音?」

白洎殷喝水的手一頓,見玉珏已經聽見了,也不想多做隱瞞。

「嗯。路上碰到了,這幾日不太平,他擔心路上不安全,便順道和我一起去看了一下。」

玉珏聽到這個答覆,蹙起的眉頭並未舒展多少,「按照您說的,這七殿下能從冷宮出來,絕不是巧合。這般城府,倒是和承亓宮裡那位也相差不了多少。這皇宮裡出來的能有幾個簡單的,您莫要與這些人走得太近了。」

白洎殷內心叫苦不迨:我也想啊。

她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玉珏聽完才放下心來,她把茶碗接過,「亥時二刻了,您早些歇著吧。」

「好。」

白洎殷睡前將祭祀流程翻出來又過了一遍,這才換了衣服安心入睡。

翌日,天色還未完全昏暗下來,祭場上已圍滿了人。

燎壇中央放著一頂青銅樽,上面的經文已被鏽跡腐蝕,烈火熊熊燃燒著,煙燻味隨風四散。四周的篝火將黑夜映的通紅。

二十五盞引魂燈依次亮起。青蓮蓮瓣伴隨著燃燒的火焰緩緩展開。喻寧宮的人沿著燎台盤坐了一圈,他們身上統一披著一件白色的斗篷。隱隱有經文從斗篷下傳出。

左右石柱間有粗繩相連,每隔一小段就墜著一隻用青銅製成的編鐘,更襯肅穆。

篝火邊上,頭戴面具的舞者伴隨著古老的節拍舞動起來,烈火映在他們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舞樂由急入緩,步入尾聲。一切都很順利。白洎殷暗暗鬆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底那股不安。

左右讓開一條道,白洎殷緩緩走到燎壇中央。

她將特製的火柴從供案上拿起,輕輕一划,就著燃起的火苗,白洎殷觸到一雙熟悉的眸子。

台下昏暗,她看不清那人面色。

感覺到火柴已燒著了一半,她快速收回神。火苗接觸引線,快速攀爬上去。白洎殷向一側退開一段距離,只見一道光球伴隨著鳳鳴般的尾音沒入天際。下一瞬,一隻火鳳將夜幕點燃,銀河倒瀉。

台下隱隱傳來呼聲。

白洎殷抬頭望著天空,眸中似有光華躍動。她一顆心還未來得及放下,只見展翅一半的火鳳還未來得及翱翔,似有什麼東西順著鳳頭腐蝕至全身,不消片刻,一隻鳳凰已散於無形。

白洎殷面色微變,左右已傳來聲音。

「怎麼回事?火鳳為何會突然消失?」

「對啊,正常情況下,火鳳難道不應該展翅繞過一周半,爆鳴聲後再行隱去嗎?」

一周半是共識,在場所有人都知道。

「火鳳突然消失,只怕不是吉兆啊。」

玉珏見台下混亂,立即出聲控制住場面:「諸位稍安勿躁,火鳳消失不一定是凶兆,許是被什麼東西干擾了。容我們查一下願意再做對策。」

趁著四周安靜下來了一些,玉珏快速到白洎殷身側。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白洎殷回過頭同玉珏對視了一眼,眉心微蹙,搖了搖頭。她大腦飛速運轉該如何控制住這個場面。

這種情況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小的概率都被她碰上了。白洎殷暗叫倒霉。下一刻腦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

不!不是倒霉!

是人為!

七星連珠,福禍未知,禍水東引。

祭禮若是失敗,動搖軍心不說,還會被當作災禍。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最後難保不會有人借題發揮,說她白洎殷是災星,又或者說這是天神警示,接下來的戰役必有大劫。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禍水東引。

七星連珠。

「祭司大人?」耳邊轟然炸起這一聲。白洎殷壓下思緒回過頭,便見顧扶硯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面前了。

白洎殷縮了縮脖子,「七殿下。」

第33章 內細

顧扶硯笑了:「不知火鳳突然消失,是有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有人要搞你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的緣故,白洎殷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同面前的人拉開一段安全距離。玉珏立即注意到白洎殷情緒不對,出聲調和:「殿下稍等片刻。」

她對白洎殷道:「大人,若是要查出原因,還需拿紙筆推演。」

白洎殷心領神會,玉珏是在給她時間思考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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