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顧扶硯笑了:「我讓人偽裝成運糧官燒了他們的糧草庫,又派了人從另一面發動突襲,轉移了注意力。那邊自顧不暇了。不然你以為我本事這麼大,這麼輕易就混進來了?」
白洎殷揶揄道:「七殿下自然神通廣大。」
她似是想起什麼,正色:「我之前在倉庫,看到他們拿了一樣東西。羊皮紙一樣的,你知道嗎?」
「嗯。」
果然。難怪當時偌大的倉庫,一個守衛也沒有。
白洎殷怒了:「你要設局好歹提醒我一下,差點給你害死。」
誰能想到他們前腳剛抓了兩個細作,後腳還能碰上。
「對不起。」
白洎殷目光一怔,卻見對方態度誠懇,不似作偽。
「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連累你了。」
「算了。」白洎殷收回目光,似是沒料到對方會突然道歉,一時間也不好責怪:「看你這麼遠跑來撈我的份上,勉為其難,暫時先不與你計較。」
「嗯。」顧扶硯語氣竟難得透著討好:「祭司大人寬宏大量,自然不會與我一般計較。」
白洎殷氣笑了:「滾。」
過了一陣,對方道:「你身上的藥,是赫丹給你下的麼?」
白洎殷沒想到對方突然會把話題繞過來,她面上閃過一抹尷尬,還是實誠道:「我吐出來了,但是不小心咽下去了一點。」
顧扶硯沒說話了。
白洎殷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他,卻見對方目色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第39章 地下宮殿
感覺到四周那股惡臭愈發清晰起來,白洎殷連忙屏住了呼吸。顧扶硯步伐微微加快了些,不消片刻,旁邊再次傳來聲音。
「睜眼。」
白洎殷憋得幾近缺氧,聞聲如蒙大赦似的喘出一口氣。
她睜開眼,卻是呼吸一滯。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祭壇,朱欄白石,雕欄玉砌。
四周被石壁罩住,罩子的形狀有點像一個倒扣在地面的碗,「碗壁」上用白石堆砌出立體的檐廊,飛檐。假窗上的壽字紋精雕細琢,龍鳳紋栩栩如生。
檐上掛著特製的倒流香,位置設的極為巧妙,避開了風口,遠看似有雲霧如瀑。
這祠堂之下,竟是藏著一個縮小版的雒伊皇宮。
準確來說,應該是前皇宮。
四周的石柱高達八丈,雲海綿綢間,白龍出沒空明中。纏在石柱間的彩繒在燭光亮起的一瞬靜靜飄舞著,歷經十餘載,不知是否迎來了所要等待的人。
頭頂是露天的,依稀可見香霧蒙星,月轉飛廊。
白洎殷心下瞭然。難怪剛才在暗道總覺得陰風陣陣,原來這地方是空的。
她環顧了一眼四周,在對面的看到了一個石頭鑲的拱門,看著應該是出口沒錯。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她提了提袖子,踩上石階,準備從祭壇中央穿過去。
腳下傳來「啪嗒」一聲。白洎殷渾身一僵。還未來得及反應,耳邊氣流生變,箭矢破空而來。
她面色一白,被人大力扯過,堪堪避開了鏃頭。
顧扶硯語氣透著異樣:「你沒事吧?」
白洎殷一手抓緊了顧扶硯的手臂,搖了搖頭,眼中驚魂未定,另外一隻手腕傳來刺痛。
顧扶硯拽著她,語氣僵硬,「知道有機關還亂跑?」
白洎殷顧不上疼痛,有點欲哭無淚,「我忘了……」
另一側,箭矢刺入石壁上的罅隙。
只聽祭壇中央傳來一聲異響,一塊台子一樣的東西從地下緩緩升起。
二人對視一眼,這一次顧扶硯先一步上去。離得近了,只見那石台上刻著無數個孔裝的凹槽。再旁邊放著個盤子,裡面裝著幾顆滾圓的石珠。
「這是什麼?」
顧扶硯盯著那上面的空隙:「不知。應該也是一種機關。」
白洎殷有些好奇地掃了一眼石桌,最後還是道:「此地不宜久留,別管了,先走吧。」
這話不假。顧扶硯點了點頭,二人走到石門前,門上的圖紋變得清晰起來。白洎殷盯著那紋路看了半晌。
總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清在哪裡見過。
下一秒她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面前這塊石板,要靠蠻力推動顯然是不可能的,但這周圍又沒有機關能打開。
白洎殷微微蹙了蹙眉,二人對視,視線觸碰到的一瞬,白洎殷有些瞭然地轉過頭,將目光放回到石桌上。
顧扶硯道:「機關應當在那裡。」
二人只得往回。
白洎殷盯著那石桌,有些麻了,「你會開嗎?」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