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顧扶硯也算是見識到了。
白洎殷話音剛落,便見顧扶硯目光一亮,定定看她。
要說起來,她和顧扶硯相處這兩年,顧扶硯情緒看似好猜,但有時又很難猜。有時他一個人坐在那裡,若是這時突然來了個人打斷,便能撞見一雙漆黑的眸子如漩渦般,沉寂,危險。
可並不會讓她感到害怕。
其實大多時候,她看到的那雙漆黑的眼眸總是如晨星般,泛著螢光,讓人不由得跟著那目光走。
白洎殷想,她這弟弟該是最一塵不染的人了,她時常也會愧疚,或許自己本不該拉他入局。
顧扶硯屏著呼吸,眼神有些奇異,「阿姐可知,他們是怎麼死的?」
白洎殷有些不明所以,「不是火燒死的嗎?」
「是。」顧扶硯朝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來,「是燒死的。」
白洎殷擔心他落下陰影,站起身,「走,我帶你看個好玩的。」
顧扶硯目光一動,抓住白洎殷的手。
白洎殷觸到一片冰涼,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她先是一愣,隨即微微一笑,反手抓緊了那隻手。
北昭民風開放,再加上白洎殷職位特殊,一般還真不敢對這個人起什麼非分之想,她來喻寧宮也沒見過《女誡》、《內訓》之類的,看的多是《史記》、《詩經》類的書,是以並未那般關注男女大防。
加上顧扶硯是她親手撿回來的,她還真沒往那方面想過。
她差琉書取了卷爆竹,將紅艷艷的芯子取出來。待爆竹點燃,白洎殷掐準時間將手裡的東西拋入水月河裡。爆竹炸在河水裡,伴隨著一聲悶響,水花四濺。
彼時風吹雲動,月霜灑下,浮動的清輝如碎銀般溢散。
白洎殷回眸看他,「好玩嗎?」
視線對上,顧扶硯嘴角化開一抹笑來,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想,若是沒有那些煩人的事,若是阿姐能一直陪著自己,該有多好。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早就離不開她了啊。
白洎殷見他心情似是好些了,有些欣慰的跟著笑了,她又剝了一顆爆竹芯下來。
「來,你自己試試。」
「大人,適才宮主派人來傳您過去。」
白洎殷被這一聲轉移了注意力,她看了一眼前來通稟的侍女,淡聲道:「知道了。」
眼看就要除夕,兩宮接觸多起來,事情也跟著多了。
侍女傳完話就要下去,不妨餘光一瞥,撞到一雙陰翳冰冷的眸子。她當即覺得無形中好似有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瀕死的窒息感涌了上來。
她打了個寒顫,待要再看,發現那人已神色如常,好像適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阿姐,你要走了嗎?」
顧扶硯沒有攔她,他知道白洎殷是有要是要做,死纏爛打會讓阿姐心煩的。
只見白洎殷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顧扶眼,「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改日帶你玩別的。」
他語氣試探,乍聽透著幾分小心翼翼,「阿姐明日還來嗎?」
白洎殷微微嘆息,「我忙完了就過來。你仔細手上的傷。」
顧扶硯笑容有些發僵,「好。」
夜幕下,一道目光死死盯著少女離去的背影,直至那道身影繞過一重假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
鮮血滲透紗布,墜落在地,如同血紅的曼陀羅,綻在無人注意,陰冷逼仄的角落,扎進人心裡。
翌日,房外傳來扣門聲。少年目光一亮,房門打開,卻並未見到想見的人。
「七殿下,大人派奴婢來同您說一聲,她今日要入宮,晚膳您自己先用,她晚些再過來。」
顧扶硯垂下目光,長睫一顫,「好。」
那頭白洎殷從宮裡出來,已是子時。
玉珏問:「大人要去西院嗎?」
白洎殷看了眼天色,「算了,這個點他應該睡了,明日再去吧。」
玉珏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您這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要是您,要麼就不要約定日子,要麼就要按期赴約,哪能這樣?您這個樣子,遲早要出事。」
白洎殷微微嘆息,「我有什麼辦法?我也是為人做事,半點不由人。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
誰知第二日,果真叫玉珏一語成讖。傍晚的時候,侍女倉皇來稟。&="&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