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扶硯屏住了呼吸,房間安靜到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
他看著她,那股悸動過後又覺得心疼,一時為自己的手段感到不恥。
他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輕輕從柜子里取出一隻狐裘蓋在白洎殷身上。
這隻狐裘是前年他剛來喻寧宮時,白洎殷給他的。
他穿了幾次,後來就一直藏在柜子里。今日終於重見天日。
他蓋完狐裘,卻並未立即將手收回,一雙手還維持著半攬著的姿勢。他對這具身體的溫度極為依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久到手臂都開始僵硬。
「阿姐?」他輕輕喚她。
這一聲並未得到回應,白洎殷似是睡熟了。
他羽睫一顫,屏住了呼吸,終於,湊得近了,他在白洎殷面靨上輕輕落下一吻。
冰涼,柔軟。
白洎殷迷迷糊糊覺得有什麼東西掃過自己的臉頰,她輕輕「哼」了一聲,意識又沉了下去。
顧扶硯面色一白,立刻回過身子,呼吸急促地看著面前的人。卻見白洎殷還睡著。
他鬆了一口氣,緊張過後,竟是前所未有的饜足。
他過去覺得,若是能這麼一直和她在一起,便很好了。可如今他才知道,這一切都遠遠不夠。他想占有她,依戀她,想她只有自己一人。他要把所有威脅他們,擺布他們的東西全都除去,從此他和阿姐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他只有她了。
夜半之時,屋外響起叩門聲。
顧扶硯目光微沉,起身將門打開。
外面的人只要說話,觸到顧扶硯眼神,脊背泛涼,聲音又縮回了喉嚨里。
房門被輕輕掩上。
檐上宮燈一盞,隨風搖曳,明黃色的光映在遊廊上,往外是漆黑的夜。
「殿下,您要查的東西,有線索了。」
裘竹手裡有兩本帳,一本是給外人看的,一本是自己知道的,俗稱陰陽帳冊。
前年起轉運券便納入國家稅收,只是這些年轉運券收上來,看似都用於祭祀建設,實則三分之二都進了裘竹的口袋裡。
此次他和皇帝合作,宮中的人查稅源,同時適當露出一些「馬腳」,逼著裘竹心生警惕修補漏洞。卻不知這人一慌,早已暴露了行蹤。
白洎殷這幾日忙的事也和這些東西有關。
眼下那幾本陰帳所在已被查到。顧扶硯這些年在白洎殷身邊呆久了,若是要破譯上面的暗語,也不是難事。
他這些年和皇帝裡應外合,針對的就是這件事。
此事查清,裘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必會崩然倒塌,這時皇帝再來清算,自然名正言順。
至於白洎殷,只需在流放途中意外「墜崖」,從此隱姓埋名再換個身份回來。
顧扶硯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轉移出去了?」
「您料事如神,船隻吃水不對。那神像是空心的,裘竹借著祭祀的名義,實則將帳本藏在神像里託運了出去。」
顧扶硯睇了眼身側的人,「如今我的任務差不多就結束了,至於取證,便是宮裡的事了。」
「是,屬下明白。」
顧扶硯回了房間,一扇門將夜色擋在了屋外。
他走近了,見人還在熟睡,動作下意識放輕了些,眉眼中的冰霜也跟著化開。
白洎殷在門開的一瞬間醒了一半,她聽到外面似有小聲交談,只是整個人困得迷迷糊糊,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也不欲再理。
一隻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膝彎,雙腳離地,身下是柔軟的床鋪。
她這會才察覺到手腳麻的厲害,不管其它,倒頭還欲再睡。卻不防下一瞬,唇瓣傳來溫度,似有一根羽毛輕輕在面靨上掃過一般。
白洎殷腦中轟然炸開一個荒謬的想法,連帶著睫毛一顫。身邊的人卻沒了動作。
她有些費力地掙開眼,發覺床幃木架已不是熟悉的樣子。
「醒了?」
白洎殷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紅著眼看過去,卻見顧扶硯坐在一旁,手裡端著藥碗。
「你昏迷了兩日。」
白洎殷目光一顫,支著床起身,被顧扶硯伸手將人扶住。
她靠在床頭看他,湯匙已遞至唇邊。白洎殷聞著那氣味直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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