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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呢,又感慨席芳心真是會教徒弟呀。他自己那麼不耐煩、那麼不靠譜,居然真在小城裡紮根成家,把幾個孩子從小養到大。

他從抽屜里掏出一份合同——個人勞動契約,而非身契,讓席玉麟簽了。

當天下午席玉麟就進了組。

市院的規矩舊,體制卻新。首先每個行當都至少有十個人,還不是「生」這樣的粗行當,而是「鬚生」「老生」「小生」「武生」「娃娃生」這般細分,實在是資源充沛又講究。

再來講講他進的這個組——最近要排什麼新戲,大家就進到一個組裡,一起日訓、排練。場地綽綽有餘,也給他們安排單獨的。

為響應號召,市院最近排的多是抗戰主題的新編戲,這一出就講一個叫蓉蓉的農村姑娘,父親、哥哥和愛人都當兵去了,一個個與她訣別。最後她做了一籃子吃食跑去愛人的駐地,遭遇戰火,屍體倒下後化作一朵花。愛人行軍路過,摘下這花,插在槍管上。

席玉麟就演這個蓉蓉,絕對的女主角,一進門就被人好奇地上下打量。他原來覺得沒什麼,等導演開始排戲後,良心就微微不安了:這些同事都好厲害!

市院還是市院,個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層層考核才進的,就他是關係戶。

不過也就不安了一下,自己也不差。誰要是拿關係戶做文章、說他工資高到不合理,那就說去吧,他在工作態度上問心無愧。

席玉麟發現自己的心態真是平和了許多。興許是看淡了,興許是長大了。

晚飯是和飾演蓉蓉愛人的演員一起吃的。此人名叫康小冬,有一對雙胞胎兒子,最大的愛好就是種菜。

「我給你一盆辣椒吧,」他提議道,「擺在床頭,紅艷艷的,好看!」

「我住宿舍,不太方便。」

「哦,那是,小伙子還沒買房呢?你來市院是來對了,重慶目前的市民平均工資大概就是二十五左右吧,我們這裡油水多呢。你要是想撈更多的,灰色收入也有。」

席玉麟搖頭道:「夠用就行了。」

「結婚沒?」

「還沒有。」

康小冬一拍筷子,「那哪裡是夠用就行了?你得從現在開始攢,至少湊個首付。不然,干我們這行的,姑娘能隨隨便便看上你?」

話是這麼說,但席玉麟對目前平靜的生活狀況很滿意。既不想改變它,添個老婆什麼的;也沒什麼事業心,不願意在本職工作外捧額外的臭腳。

平衡一旦被打破,他怕自己會再滑入depression。現在想來,前些日子矯情到像個文人墨客,觸景就欲自殺,但那些日子也是他切身熬過去的。沒有辦法,不能控制。

他不急著結婚。女人要趁年輕,男人如果能攢下些錢的話,不嫌年紀大。

他還是想先買船票。

重慶到香港的船票很貴,由於戰爭因素,法幣貶值,就更貴了,有時能漲到兩百塊一張。而一間五十平米普通平房的價格就在兩百塊左右,帶獨立廚衛的新型公寓最多也就一千五。

唉,該死的霍眉,他頗為怨憤地想:你在那邊該很有錢吧?我攢點錢很辛苦啊。

第143章 義演一個月後,《紅蓉花》正式演……

一個月後,《紅蓉花》正式演出。

這是席玉麟第一次在市院登台,不免有幾分緊張,化妝時還碰翻了一個茶杯。不過上了台,他便不會掉鏈子,整場演出進行得順利。

坐在桌前卸妝時,康小冬道:「有位姓唐的老闆請我們吃飯。」

席玉麟斬釘截鐵,「不去。」

「說吃飯,就只是吃飯。」

「那也不去。」

「聽我一句勸吧!幹這行,人情世故免不了的。」康小冬苦口婆心道,「有很多到外地登大台子演出的機會,彩頭有夠撈的。你拂了這些老闆、東家的面子,誰請你去?」

別說沒人請了,有人請他都不想去。席玉麟笑著朝他擺擺手,往公共浴室去了。

除了《紅蓉花》這樣的新編戲,古戲也要演,不過那就是他熟悉的劇目,無需多排練了。幾個月不到,他在重慶嶄露頭角,就連鏡花也主動找了過來,開口便問:「願不願意加入水月社?」

所謂「社」,就是伶人們私下成立的組織。能從市院拿到的無非是基礎工資和彩頭,再多的就沒有了;伶人們空閒時間就會出去接私活,不以市院的名義,以自結社的名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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