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瞧見九九,起初還有點怔楞,盯著她上下打量幾眼……
她有點難以置信地叫了聲:「喬少尹?」
這下子,不只是九九,貓貓大王也大吃了一驚!
一人一貓異口同聲道:「你怎麼認出來的?!」
小莊也覺得驚訝呢,一邊叉手行禮,一邊失笑道:「雖然長相不一樣,但是看人的動作和神情是一樣的呀,喬少尹看人的時候,目光很專注,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見得多了,自然也就能分辨出來了。」
九九驚奇不已地看著她。
小莊叫這一人一貓進屋來坐,又主動給倒了水。
九九瞧見桌上厚厚的一摞報紙,旁邊擺著紙筆,奇的是卻沒有寫成的東西。
再一錯眼,桌子右邊擺著一隻火盆,裡邊殘留有許多紙張燃燒之後的灰燼。
小莊注意到她的視線,就說:「我叫夥計每天送報紙過來,看是否能得到有用的訊息,寫下來整合之後記到腦子裡,就趕緊燒掉。」
九九說:「噢噢噢!」
九九深覺與有榮焉:「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小莊:「……」
雖然的確是這麼回事,但倒是也很少有人會這麼大喇喇地用這話來形容自己……
小莊有所察覺:「喬少尹——你,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意外?」
九九還沒說話,貓貓大王便揣著兩隻前爪道:「別問了,她什麼都不記得啦!」
小莊嘴唇微張,為之驚愕,再一想,很快又釋然說:「能聚到一起就是好事,總比散兵游勇,在外邊做無頭蒼蠅來得要好。」
她年紀雖小,在家卻做慣了主事的大姐姐,現下再看九九生得瘦削單薄,不免有些擔心:「這段時間,少尹都跟項鍊在一起嗎,有沒有遇見什麼麻煩事?」
九九先說:「管我叫九九就好啦!」
又說:「過得很好,沒有遇上什麼麻煩事~」
貓貓大王趴在旁邊說:「也就是跟戶部尚書結成死仇,跟宰相夫婦約定擇日互砍罷了,都是小事兒,不麻煩的。」
小莊:「……」
小莊皺起眉來,看起來有點嚴厲了:「怎麼還不說實話呢?」
九九莫名地有點心虛,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小莊見狀,又不忍心了:「一定吃了很多苦。」
一低頭,又注意到她的手,當下眉頭皺得更緊,執著九九的右手,指尖輕柔地摩挲著:「這是怎麼搞的,手背骨節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舊疤?」
「哎?」九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低頭瞧了一眼,後知後覺地說:「我也不知道……」
小莊跟著仵作學過一段時間,見狀又氣又急:「這一看就是被人蓄意弄傷的呀!」
她說:「手上的傷口多難好啊,沾水就會痛,還傷得這麼厲害……」
九九看她好像要哭了,就故意笑嘻嘻地寬慰她:「都已經長好啦,一點也不痛了!」
只是連她自己也記不起手背上的疤痕都是從哪兒來的了。
思緒再一轉,九九腦海中忽的浮現出一個畫面來。
當時在太妃宮裡,太妃丟了只小香梨叫她撿,那時候,她手背上的傷才剛開始結痂……
那是什麼時候來著?
好像過去很久了……
……
九九把自己經歷的事情一一說給小莊聽。
因為小莊聰明,說不定可以察覺到什麼她忽視掉了的線索呢!
九九跟小莊說自己的事。
九九跟小莊說英國公府的事。
九九跟小莊說萬家的事。
小莊聽後告訴九九:「不要走戶部的門路,也不要讓那位莊尚書知道你想要通過奴籍來查溫太太的事情。」
小莊說:「出於舊怨,他不僅不會幫你,還有可能銷毀掉相關的記述,對於戶部尚書來說,這連舉手之勞都算不上。」
小莊說:「戶籍之事,可從地方上糾察,也可以在戶部的匯總文書里查閱,但溫太太涉及到的不僅僅是戶籍,還有奴籍——沾了這兩個字,就不再只是戶部的差事了,太常寺也會有存檔的,可以請英國公出面周轉,去太常寺查,這就能繞開戶部!」
「是哎!」九九豁然開朗:「還真是人多力量大!」
九九說干就干,馬上就要往英國公府去。
小莊與她同行。
一路到了英國公府,將事情原委略微一講,英國公便應了:「此事極易。」
當下手書一封,交給九九,又讓親信與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