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士捏著鬍子想了想:「知壽數,卻長於壽數,勉強說你得了『修身』確也沒錯。可還能繼續向下背?」
「可。」
「《論語》《中庸》我便不問了,《孟子》背下幾篇?」
「全篇。」
「五經呢?」
「皆可全篇。」
「不錯,我朝又出一神童。你爹竟然一直藏著你,這可不好,下回見著,我可得好好數落數落他。」劉尚本對敖昱的情況不是很驚訝,他在翰林院三十多年,狀元、榜眼、探花來來去去,他見了不知多少,見識了無數驚才絕艷的人物,敖昱目前展露的這點能耐,不過「豆光」罷了。
「可能講《尹至》?」這是《尚書》里,很短小的一篇。
「不能。」
「可是沒有學過?」《尚書》版本眾多,某些版本里有偽作,有些版本里卻會有缺少。
「不……」敖昱一屁股坐了下來,「是學生撐不住了……」
徐淺和程念先匆忙將他左右扶住,敖昱臉色瞬間變成了青灰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涌了出來。
劉學士也提著下擺,匆匆忙忙沖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學生……餓了……」
除了四個皇子,其餘半大小子都是大半夜從被窩裡爬起來的,車上倒是多少吃了點,但這個年歲的孩子,肚子就是個無底洞。只是來到皇宮的緊張與畏懼,暫時壓制了他們的食慾。
「顓孫御鱧也太不成體統了。」陶韓嘯在邊上嘀咕了一聲。
「他這是暈厥之症。」劉學士看他一眼,「把我帶著的點心拿過來!」
翰林院裡這樣的症狀不少,尤其做書籍整理編修時,常有人一站起來突然就倒下去了,就這麼去了也不稀奇。他們這些老前輩經常隨身帶著點心,自己吃也讓後輩吃。
茶水點心都擺在旁邊了,敖昱撐起來吃喝。
「時候也是差不多了,你們先用了早飯,之後再來上課吧。」
伴讀們頓時都十分高興,齊齊道謝,只是臉上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