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成了?」
「是。」常靜道長見到康定伯時尚且鎮定自若,面對牛萬濤卻額角冒汗,「伯爺如今尤其喜愛損人不利己之事。」
康定伯就想看人倒霉,越倒霉越好。這事兒鬧起來,如日中天的隴國公府兩房都得倒霉,可不正是他樂見的嗎?常靜道長卻不明白,牛萬濤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爭奪在英王身邊的地位嗎?
「去吧,你的兒女,我自會照顧。」
常靜道長打了個稽首,轉身離去了。
京中衙門與各處人流繁雜處,已經開始張貼隴國公府求醫的告示了。但京中之人可不像戲文中演的那樣踴躍報名,雖告示上寫了出事不予追究,但誰信啊?都覺得這就是太醫院甩鍋,畢竟人死他們手上,總得有人受罰。
「無量天尊!貧道此來,正為搭救此子性命!」常靜大人大喝一聲,「此子命途特殊,男身女命,本該婚配,若行正途,方有一命可活!」
此時告示旁邊圍了不少人,都是長衫的文人,年紀有大有小——敖昱的《戊志抄》正靜靜地在京城文人中間流傳,這是一部可用輝煌形容的歷史著作,雜糅了過去幾乎所有的歷史典籍,將其歸攏整理後,進行了包羅萬象,卻又通俗易懂的註解。
他們不認識敖昱,卻很敬佩他的學問。也很感激他將這些學問拿出來講學,允許學生記錄並流傳。
「你這道士,說的什麼胡話?」有文人擼起了袖子。
因為這個世界的地理原因,楚朝文人還是頗有武風的,京城偶爾還能看見相約打架的士子。
「貧道為救此子之命而來,我也覺得此事稀奇,但既知道如何救人一命,總不能閉口不言。」
「……」文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老道仙風道骨,且正氣凜然。更何況……他看著也不是個瘋傻的,跑到這種地方來,說這種話,難道是來討打的嗎?
眾人猶豫間,常靜道人推開人群,摘下來告示欄上的榜文。
旁邊站了半天的差役過來,問明他確實有法子救命後,將人一路帶去了隴國公府。
有人擔心,有人想看熱鬧,也都跟著一塊兒去了。不過到了國公府門口,他們自然是只能在外頭等著。
敖昱躺在屋裡,渾身都是紅疹,尤其口鼻的一圈,整個腫了起來,委實是有礙觀瞻。
他這幾日都是昏迷不醒,郭夫人守在床頭,哭得兩眼紅腫,已經是哭得流不出眼淚了。小月亮坐在房間角落,也是不言不語的。
太子已經回宮了,不過英王還在外頭。反正他就快開府了,住隴國公府的原因誰都清楚,也沒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