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巧嘔出一口血。
遠處蹲在牆角的李琢光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看向遠處靜止不動的四人:「她們怎麼還沒好啊,在等什麼?」
霍聽潮看了片刻,尤其是那掉在黃土地面上的白色肉塊,沉下去的地方剛好是霍聽潮之前摸到有呼吸的地方。
她與芮禮對了一下視線, 才說:「不知道。」
李琢光扒著牆頭, 遠處的四個人定得像四尊石像:「她們這不會是出事了吧?」
「……」
芮禮對霍聽潮微微搖頭,大概是想要她撒謊。霍聽潮沒有撒謊, 但也沒有回答。
做了錯事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些人既然意圖在這裡引來些東西,哪怕是為了拍攝,那也是引來了因果。
她人因果,霍聽潮不好直接插手。
而且這裡的這套東西也有其完整的系統,霍聽潮在還沒搞清楚的情況下更不能直接出手了。
「真是作孽啊……」李琢光打了個哈欠,「好睏,想睡覺。」
「那你靠著我的肩膀睡一會兒吧。」霍聽潮靠著牆根坐下來,拍拍自己的肩膀,「一會兒要是有事,我叫醒你。」
她一隻手搭在地面上,掌心又感受到下午那個細微的呼吸聲。
顯然到了半夜,地底下的人愈發興奮——這裡距離那個人的位置可遠得很。
她抬了抬手,最終還是因為李琢光眯著眼睛靠過來,而將手放在了地上。
手心感受到的呼吸頻率越來越高,似乎那個人也正在努力地往這個方向來。
霍聽潮另一隻手食指在地上敲了敲,那人的接近停頓了片刻,轉了兩圈,似乎在斟酌惹不惹得起她。
最後還是偃旗息鼓地收了回去。
李琢光靠著霍聽潮的肩膀,連日來的奔波與身體上的傷勢讓她很快睡熟了。
芮禮這回沒說什麼,專心地探頭望風。
「你下午跟著那什麼平川去找村長的時候,她們是怎麼說地窖的來著?」霍聽潮扭頭問。
芮禮說:「跟我們肯定沒什麼好說的。」她瞄了一眼李琢光,確認這傢伙睡熟了,「等我們走了以後,我偷偷折返回去聽到——
「她說,這些外鄉人就最愛探究別人家的秘密,真煩人。萬一真被TA逃出去了,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用你能聽懂的話說的?」
芮禮神色凝重地點頭:「是,我覺得就是專門說給我聽的。」
「那不就是為了告訴你們底下關著一個人,警告你們別去地窖麼。」霍聽潮抬手接住李琢光睡著睡著就滑下去的腦袋,把她扶正回自己的肩膀上。
芮禮默了默,忽然看著霍聽潮笑得露出她的虎牙:「不對,你只猜對了一半。」
「那還有一半是什麼?」霍聽潮挑眉。
芮禮搖頭晃腦地別過頭去不肯多說:「等光光醒來再說。」
霍聽潮便也不執著了,她肩上的李琢光呼吸平緩,而手心裡的那個呼吸聲又一次開始蠢蠢欲動。
「……你怎麼不繼續問了?」對手不再執著,讓芮禮少了很多成就感,「你不想知道了?」
霍聽潮抬眸看她:「你不是說等師妹醒來再告訴我麼?你又不是不肯說。」
芮禮:「……嘖,你就一點沒有額外的求知慾嗎?你就不怕我到時候不告訴你?」
霍聽潮毫不在意:「你會騙我,但你不會騙她。等她醒來,你一定會告訴她。只要你告訴她了,我就有辦法知道。」
芮禮:「……呵呵。」
霍聽潮背靠斷牆閉目養神:「就算她真的不告訴我也沒關係,底下那人打不過我,真相就不重要。」
——要是TA安分守己,霍聽潮自然不會動手。而要是TA招惹霍聽潮,霍聽潮也不怕。
芮禮冷哼:「是麼?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有人受了冤屈,無論如何都要替她仗義執言、找回正義的類型呢。」
霍聽潮睜眼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手心裡的呼吸聲仍在不遠處徘徊,TA不死心,在試探著靠近。
芮禮看著靜止不動的四人看了很久,其餘託兒也都奇怪地站起來。
有人喊了聲馬平川的名字,對面還是沒人應。
膽子大的集結了幾個人準備直接過去看看,一邊念叨著「我早說了別搞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帶上傢伙什往前走。
芮禮混在人堆里,悄無聲息地在她們用木桿子戳馬平川的後腰時,鑽進了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