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聽潮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但她沒有回頭。
一隻手貼在地面上,她感知到在十幾米之外的地底,有個人形生物輕盈地落了地。
李琢光一無所知地靠在她肩上睡覺,霍聽潮低頭注視著她睡覺時微微抽搐的手指,眼底掠過一絲黑紫色的氣息。
但那只是一瞬間,她握著劍的手緊了緊,那道氣息應聲而斷。
芮禮往井的更深處走,打開了一個鎖,和裡面的人說了些什麼。
霍聽潮在摸到她打開鎖時,就收回了手。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的時間,前去查看馬平川情況的人慌裡慌張地想把人放倒在地面上做人工呼吸,但她們就像長在地上一樣動不了。
芮禮也從井裡爬了出來,她拍了拍褲腿褶皺里的青苔,肩膀上掉下去一粒白糯米。
該諮詢出馬仙的盤腿讓仙靈上身,該畫符的畫符,該念咒的念咒,注意到出現在人群末尾的芮禮,便有人拉著她的手讓她來幫忙。
「幫什麼忙,這是自作孽。」芮禮雙手插袋,表情冷漠。
「那你也幫著偽造過,你介入了我們的因果,不能不管!」拽住她的人耍賴。
芮禮低頭看了一眼那人抓著她的手臂,扯起嘴角冷笑一聲:「那你讓纏著馬平川的鬼來纏我,你看它敢不敢。」
說完,她抽回自己的手轉身朝霍聽潮的方向走。
李琢光醒了,她雙手捂著臉緩神,剛才睡得太熟,姿勢又太彆扭,現在她腰酸背痛。
芮禮低聲說:「地窖里的那個人告訴我,她是被關在下面準備當陣眼祭祀的。」
「什麼?」李琢光猛地抬頭,人霎時清醒了,「那我們——」她回過頭去看到那些人仍在試圖救援,離井口有些距離,但有被發現的危險。
「等她們走了,我們就下去。」芮禮伸手拿去了李琢光臉上的一根掉落的睫毛,「那個人感覺精神已經有點不正常了,最好小心一點。」
李琢光睡不著了,她伸懶腰活動關節,等著那些人終於放棄馬平川四人回宿舍,李琢光三人跟在她們身後,走到一半時原路折返。
草叢裡的四人仍然僵直,她們維持著僵化前或驚恐或不耐的神情,臉皮與瞳孔間漏出白玉一般的光澤。
李琢光突然笑了一下:「要是變成了真玉,這能算多少錢啊。」
芮禮奇怪地扭頭看了她一眼。
芮禮先下井,李琢光扒著井邊緊隨其後。
水井很深,李琢光扣著中央的凸出石塊尋找下一個著力點,在下面舉著手的芮禮不耐煩:「行了,就差這點距離直接跳下來就行。」
李琢光低頭確認了一下芮禮的位置,腳底一蹬跳了下去,被芮禮穩穩接住。
芮禮指著地上深淺不一的水坑說:「小心,別踩。」
李琢光看著芮禮正踩在水坑正中央的帆布鞋:「你踩了。」
「我讓你別踩。」芮禮還是沒鬆手,「你要是覺得避不開我就抱著你進去。」
「我行——我行!」李琢光小心翼翼地踮腳踩在水坑之間隆起的小土坡上。
霍聽潮像是輕功一樣左右踩著井壁下來,落在李琢光身後兩寸,踩在水坑裡卻沒濺起水花。
她鞋邊骯髒的污水泛起一圈淡金色的漣漪,李琢光耳邊忽然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啜泣聲。
井底有一條往裡延伸的走道,空曠的回音里不斷傳出規律的水滴聲。
沒有燈,盡頭的黑暗仿佛永無止盡。
芮禮從她的四次元口袋裡掏出一個火把點燃,霍聽潮有些好奇地看著她的口袋。
「乾坤袋還可以縫在衣服上……學到了。」
走道不是很長,很快就走到了頭。盡頭的半圓形大門上掛著一把鎖,李琢光湊近看:「芮禮你是不是來過?」
芮禮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捏住鎖的指腹與上面的凹陷嚴絲合縫。她溫柔地把鎖掰開,沒有把它掰碎,然後把鎖放進口袋裡,準備一會兒出來時再按回去。
「來替你看情況,如果真是個危險分子,就不讓你來了。」
門裡還是路,但這段路鋪著青石板,牆壁上也有火把,距離很短。
每往裡走一步,水滴聲就會變得越大越急促,像是一個人的心跳聲在緊張與期待中加快速度。
盡頭那扇門鎖得更結實,用好幾條手腕粗的加大符咒貼著門縫。芮禮輕輕一推,黃符就從左邊門扉剝落。
這是一個地下室,但不完全是地下室。
頭頂的天花板木條縫裡漏下一片薄薄的月光,在地下室正中央的小女孩低垂著頭,雜亂頭髮間露出一隻血紅的眼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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