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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乜他一眼,「少耍嘴。」

「依臣所見,陛下是以此事警醒永王。反而是愛之深責之切,尚不到厭棄的程度。」秦灼拈著手指,「陛下此番追封,明著瞧是哀悼慧仁太子,嘆之惋之,實際在陛下心中,還是活著的為大。」

長樂睜開眼睛,面上看不出喜怒,「你倒是敢說話。」

「娘娘細想,永王必是犯了不小的事端,陛下才會以儲位敲打。但個中事由並未公之於眾,甚至有意遮掩,這是關門教子,心裡回護著。不然,陛下若早有追封之意,何必等到今日?從前冬至都能喜笑顏開,獨今年不能展顏嗎?」

長樂微眯雙眼看向他,而秦灼仍低眉順目,「娘娘心中定然也明白。陛下今日為娘娘主持公道,也是不希望娘娘相逼過甚。正如娘娘所言,天家最貴者,莫若手足。」

長樂含笑道:「的確,骨肉至親哪。」

後半程車中靜靜。長樂闔眼假寐一會,便聽秦灼打開車簾,關切道:「娘娘今日吃的酒多,臣知道有一家清釀,解酒暖胃最好,一會吩咐人送到府上。」

長樂的確有些頭痛,也懶得言語,只點了點頭。

***

阮道生下值已到中夜,剛回房換了衣裳,梅道然便尋他去吃酒。阮道生本要推脫,梅道然便笑道:「師父從門外等著呢。」

阮道生本不信,叫他拉著出去,曹青檀果然站在階下,只是臉還板著,罵道:「磨蹭什麼,跟個大姑娘出繡樓似的,還要我背你下來?」

梅道然在旁揶揄道:「何須勞動師父,這活兒我來。」

這麼一陣說笑,氣氛也鬆動了。但凡有梅道然在,就沒有能死沉到底的時候。夜裡冷得緊,梅道然和曹青檀各披了大衣裳,獨阮道生不再多穿。曹青檀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冬至的坊市時辰有寬限,如今仍有鋪子開著。三人從酒坊前勒馬,二娘子已在欄杆邊等著,笑道:「就知道你們爺仨要來。」

梅道然抱拳上前,「叨擾,叨擾。」

猴兒釀滾燙辛辣,一下肚便驅了遍體寒意。曹青檀本要提壺給自己倒酒,見阮道生那碗吃了一半,也順手給他滿了,邊說:「到底快至年關,再忙一段就能輕省些。現在兩樁案子都還沒結,人犯說不準就在京中,都別松神。」

梅道然正端起酒碗,聞言手腕一頓,說:「結了一樁。」

他拾起一邊的褡褳,從裡頭掏出份公文遞給曹青檀,「還是七寶樓監造小秦淮遇刺一案。上午京兆府剛下了函文,要我們去做幫手。天還沒黑,結案書就下來了。」

阮道生問:「兇犯捉到了?」

梅道然碰了下他的酒碗,「沒有兇犯。」

曹青檀將文書看完,神色依舊平靜,抬手遞給阮道生。阮道生瞧了沒幾行便皺起眉頭。

酒醉病發而亡。

他沉默片刻後問:「不是有兇器?」

「什麼兇器?你瞧見了?」曹青檀反問他,「京兆尹接手之前,上樓查驗的只有范將軍和幾個兄弟,他們都沒說話,你多什麼嘴?」

「好好的怎麼又急眼呢。」梅道然忙打圓場,「道生也不是想追究什麼,就問問。」

曹青檀頗不順氣,阮道生也不犟,自己往下看公文。

底下是監造生平,他目光在籍貫處略作停頓,又繼續讀下去。

「師父說你,你就聽。上頭說他病死就是病死,沒兵器就是沒兵器。」梅道然出言解圍,對阮道生說,「監造乃朝廷命官,這事不是小事,要結案肯定是陛下首肯。」

言盡於此。

阮道生點點頭,將案卷交回去,「我省得。」

梅道然看看他倆臉色,忽然笑著舉碗:「年前我就陪師父吃這一頓酒了,以後就多麻煩道生。」

曹青檀看向他,他便嘆了口氣:「并州韓天理逃逸尚且下落不明,我只怕這一段分身乏術,耽誤師父的酒蟲。」

曹青檀沉吟片刻,「聽說永王今早入宮覲見受了陛下申斥,是因為這件事?」

梅道然說:「多少有些緣故。并州是永王的封地,元和年并州抵禦齊國入侵是殿下的功勞;那現在并州出了亂子,怎麼也不能獨善其身。」

「功勞。」曹青檀淡淡一哂,又問,「你那邊呢?」

梅道然笑道:「師父不必擔心,永王還要用我,必得保我。」

他這話聽來有些托大。曹青檀臉上難得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良久方道:「永王那邊,你不要走得太近。并州的事,能推則推,最好也不要插手。」

梅道然看了他一會,答應一聲,「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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