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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不料她如此冷情,有些訝然,「她可是郡君身邊最後一個貼心人了,郡君捨得?」

「有錯當罰,沒什麼舍不捨得。」秦溫吉站起身,隨意蹲了蹲,淡淡說,「我不擾娘娘的清靜,便走了。」

說罷,竟旋然轉身,真的一個人走了。

她為了撇清自己,竟然要將貼身婢女一同發落來堵皇后的嘴。用獨善其身的手段來掙個魚死網破。

長樂笑意愈深,嘆道:「大材小用了。」又瞧卞皇后臉色,笑道:「娘娘是中宮之主,何必同一個黃毛丫頭計較,反倒顯得氣量狹小,叫起子小人看笑話。」

卞皇后和緩神色,手扶鳳釵,也說:「本宮豈會和她一個孩子置氣。她也不易,本就在病中,前些日得了她阿兄的訃聞,險些過去。如今打發身邊人,怕也有心灰意冷的意思。罷了,由她去吧。」

***

長樂在皇后處略作逗留,再往含元殿去。皇帝朝會未散,午膳已安排在含元殿舉行家宴。

二人出門時,已經瞧不見秦溫吉蹤影。秦灼再度驅車,無意般問道:「皇后娘娘統御六宮,怎的底下奴婢如此霸道,連一地郡君都敢欺辱?」

「舊怨。」長樂說,「這秦郡君的姑母正是陛下已故的淑妃,當年頗得聖寵,位同副後,鋒芒直壓皇后一頭。自然,皇后賢淑,應當不會記恨。」

秦灼頷首道:「是。」

長樂在車中,聲音有些幽深:「你倒鮮少主動問什麼事。」

秦灼笑答道:「多少有些惻隱。」

「宮中可惻隱的事多了,」長樂說,「你若死了,也會有人惻隱你。」

秦灼溫順應是,一雙手再度振韁。四年前,也是這雙手挽住秦溫吉北上的韁繩。

他坐在輪椅里,行動都需要人來幫扶,連聲說,等一等、再等一等。

秦溫吉當年也穿著這件斗篷,很不合身,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她扒著車窗探出半個身子,像要把他印在腦中般,仔仔細細瞧著他的臉。

秦灼伸手替她擦臉,顫抖道:「不要哭,等我接你走。我們一起走。」

秦溫吉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好,我等你接我走。」

她說我們一起走。

車輪轉動,馬鞭揮起,馭者的喝馬聲中,她的指尖脫開秦灼的手。

他坐在斜陽里,目追車輦,望斷四年。

……至此對面不相識。

秦灼深吸口氣,宮道中,他雙手無聲牽緊韁繩。

***

含元殿正午開宴,帝後並駕而至,侍坐妃嬪獨昭儀宋氏。宋昭儀卻是故燕國昌平公主,燕亡後歸於梁皇帝,國色天香,又年輕靈動,如今最受皇帝寵愛。

帝后妃嬪坐於堂上,堂下皇子公主山呼之後分席而坐。秦灼隨侍長樂,往對面瞧去。

永王坐在最前面,緊跟其後,是陶貴妃所出的皇三子岐王。大梁親王及冠婚娶則之藩,岐王還不到年齡,是以仍養在京中。

兩兄弟坐得近,永王英姿勃發,岐王則言笑晏晏,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歌舞看了一陣,皇帝開口卻先問長樂:「阿囡近日又得好曲否?」

口氣極其親昵,宛若民間父女。

長樂微微躬身,亦含笑道:「近日懶怠,只一曲《鳳求凰》,翻作琵琶弦。」

皇帝聞言,竟微微失神,點了點頭。

長樂便從秦灼處接來琵琶,豎抱在懷,憑指撥來。

勸春行宮正是內外教坊所屬,長樂常年居於此處,一手北琵琶爐火純青,堪稱國手。眾人聽來,只覺愁腸百轉,摧毀心肝,久久無人能語。

一曲畢,御座之上,皇帝已淚落潸然。

卞皇后見狀忙道:「陛下怎麼這般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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