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兩張了關少!」
「就是,賽點了,你還要不要跟?這局勢看起來可不怎麼妙啊。」
「跟!來來來!」關碩猛地一把拉過喬淮生,「你來幫我摸!」
喬淮生垂眸看了眼對面的牌桌和旁邊放著的牌堆數量,低下頭,抬手將左邊那張牌翻過來。
「臥槽!!!」
「臥槽!同花!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喬喬!」籌碼轟的一聲撈過來,關少喜笑顏開,「我就知道你坐鎮我肯定輸不了!」
旁邊的人看了眼,喬淮生坐在沙發邊,低垂的睫毛修長,眼下一點紅痣,那張臉比到場的明星還要驚艷。
鬼使神差地,他開口道:「都說性感荷官在線摸牌,我看淮少這手,比美女荷官還管用。」
話音剛落,喬淮生突然放下手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喬淮生平時都溫文爾雅,可那雙眼睛不笑的時候,才讓人知道他為什麼叫淮少。
這人猛地清醒過來,一把扇在自己臉上:「瞧我這嘴,說什麼呢,淮,淮少,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喬淮生站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鏡子因為熱水變得氤氳,屏幕里的那扇窗戶卻逐漸清晰,甚至難得地,閃爍的人影多了些。
大戲即將開場,喬淮生需要找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慢慢觀看,他正要轉身。
「剛剛為什麼不碰右邊那張?」
陰惻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喬淮生的肩膀如同驚弓之鳥般抖了下。
「你看的懂,對吧?」男人推著輪椅,往前靠了些,「你很擅長這些,詭譎,狡詐,一切騙局的遊戲。」
喬淮生一轉身,便看到秦之昭的臉。
男人坐在輪椅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那雙眼睛銳利深邃,唇角帶笑的樣子總讓人想起陰惻惻的毒蛇:
「為什麼不告訴他們你會呢?裝出一副乖巧懂事優異的樣子,真的會有人在意嗎?」
「滾!」
喬淮生眉頭緊皺,像是看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可是剛一抬步卻撞到跟上來的輪椅。
「這麼容易暴躁……喬大少爺,看來我上次說的話,你真的聽進去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喬淮生雙手按在他的輪椅上,「連站起來都不到的廢物!你算是再盯著我,秦家也不會有後!」
「秦家有後?」秦之昭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猛地哈哈大笑起來,「比那個雜碎的孩子,我在意你才對,喬大少爺。」
「上次我就說過,你的父母不愛你。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真的關心你。」
輪椅被猛地推開,喬淮生幾乎急切地想要出門,可秦之昭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陰沉的聲音如同蛇信,剎那間纏住他的腳踝:
「因為你爸爸愛的那個人,已經被你媽媽害死了!」
腳步被驟然釘在原地,喬淮生告訴自己要逃,可不知怎麼地,還是連動都動不了一步。
「你媽媽使了手段有了你,逼著喬老爺子讓喬南山奉子成婚,」秦之昭的手指緊緊握緊輪椅把手,「就他們結婚的那一天——」
「那個人從二十四樓跳了下去。」
「你爸爸是個虛偽薄情的爛人,你媽媽是個狠毒心計的歹婦,而你呢……」
「你是他們相互利用的工具,是午夜驅不散的噩夢,你從出生開始,身上就沾了另一個人的鮮血,」秦之昭靠近他,聲音琴弦般纏住他的脖頸,「真可笑,你不會還以為是自己表現得不夠好吧?」
「從出生就帶著原罪的人,就算是你再優秀,再乖巧,再無可挑剔,你以為會有人將目光放在你的身上,哪怕一點點嗎?」
「你胡說!」
喬淮生猛地回過頭,一把掐住了秦之昭的喉嚨:「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不信我?那你可以現在出去找他們對峙啊,你敢嗎?你其實內心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吧!」
「閉嘴!」喬淮生死死扼住他的脖頸,手背青筋跌起,「你閉嘴!」
「這麼……生氣……」
窒息讓秦之昭幾乎只能用氣音講話,可是他居然還在笑,連聲音都帶著愉悅:「那你……殺了我啊……」
「動手啊……你敢嗎?」
喬淮生用力收攏了手指。
傷口因此而崩裂,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