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小喬總哪裡都好,就是心腸太軟,對自己又太苛刻。
「行吧喬總,」他點點頭,「我去跟公司說。」
「莫驍那邊怎麼說?」
「他那種千年狐狸,明面上肯定是恭維您啊,但是轉頭就說公司財務預算有限,要先去做之前的產業園區項目,我們這邊的要先等一等。」
郁明憤憤:「看他這意思,肯定是想卡著資金這一關把這個項目給拖死,到時候喬總你一走,他再安排動工,收益多少不是全是他的功績,跟我們還有什麼關係!混蛋!」
「這樣,」喬淮生垂著眼,眸色閃出一道冷光,「他以為現在公司還是他說了算嗎?」
「跟董事會發消息,就說今天下午三點,我要召開董事會,討論公司下一步的的發展方向。」
「現在?!」郁明當場跳了起來,「喬總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呢,現在怎麼能出院去公司!」
「就算是項目真的黃掉又怎麼樣,不行!絕對不行!醫生剛跟我說你要好好休息!再說了……」郁明說著,視線左右亂晃,「再說,再說……」
可喬淮生已經自己從病床上起了身。
微微彎下腰,從潔白的病床上撿起一根頭髮,比喬淮生自己的頭髮要黑,發質也偏硬,他轉過頭,看著郁明那副喉嚨里卡了魚翅的樣子,自己幫他補完了後半句:「醫院的護士是男的嗎?」
*
中午十二點,秦舟才帶著燉好的湯推開門。
喬小少爺從前對食物很挑剔,所有清湯燉的動物一律不能看見皮,頭和內臟也不吃,豬肚雞里不能有豬肚,魚肉也要一點一點地挑好刺。
但是秦舟故意放了有刺的魚,想象著喬淮生醒來之後那副氣憤刻薄的樣子,再坐在他身邊一根一根地把刺挑出去。
可是那扇門推開——
里面竟然空無一人。
嘴角的微笑立刻冷了下來:「這裡的病人呢?」
「這個……」護士欲言又止,「他……」
「我在昨天晚上完成了你們醫院60%的股權收購,所有你現在跟我講話,算是向上司匯報工作情況,不算是暴露隱私。」
「他出院了!」小護士立刻道,「我們怎麼勸都勸不住,他這種身份的人也沒辦法硬來,只能讓他去了。」
「出院?」
「是啊,他腿上的傷還沒好呢,連休息也不休息,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非要這麼重要?萬一到時候要是二次傷害或者感染了……」
她每說一句,秦舟的臉色就冷上一分:「他走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這倒是有……」小護士想了想,「他好像問我自己住院的時候是不是有舊情人來找他來著。」
手中的飯盒被握得很緊:「然後呢?」
「然後……他就撥了個電話出去。」小護士看了眼面前人的臉色,還是實話實說,「我聽見他叫對方,」
「寶貝兒。」
秦舟的臉色瞬間凝成了冰。
*
「寶貝兒,」喬淮生握著手機,眼角含笑,「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您放心喬總。」聽筒那邊傳來聲音,「崇山這邊就來了一個副總,腦子也不怎麼好使,壓根沒看出來問題,我看要是秦舟不回去,他們八成真是要簽了。」
「你猜得可真對!那秦舟聽到你的消息,項目都不要就跑到錦城去了,聽說還差點跟他秦之昭動手,嘖嘖嘖你這一招離間計真是厲害啊!」
「沒什麼用,」聽到秦之昭的名字,喬淮生的神色有些冷,「血緣的關係是斬不斷的。」
「他倆離不離心我不在乎,縱韁倒了……他們就都跑不掉。」
「行啊,」那邊說,「只要秦舟回不來,讓他們做了崇山的這個冤大頭,到時候還不是任我們收割。」
「放心,」喬淮生輕笑了聲,「他跑不掉。」
「你怎麼知道?」
喬淮生輕輕地撫了下自己的脖頸:「因為我。」
掛了電話,他才將領口拉高遮住痕跡,抬步走進錦盛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