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當做和其他人一樣的小玩意兒?還是丟在人堆里的垃圾?哦對,」
「他現在這樣,一定很恨你吧,說不定,比其他人更能帶給你驚喜呢?」
「剛好酒莊裡缺一個服務生,既然這麼擅長,不如就去那吧。」
秦之昭冷笑著看著秦舟越來越蒼白的臉:「好好看,你五年前要死要活護著的那個人……」
「到底是怎麼對你的?」
*
秦舟出門的時候是無人相送的。
當初那些恭敬著叫秦總一個個都躲得很遠,生怕近一點就被清算的人當做是秦舟這一派的人。
但事實上秦舟在公司也沒什麼派系。
電梯下到一樓,秦舟才發現下雨了。
前台一見他來便偏過了頭,假裝自己沒有看見,以化解不得不微笑打招呼的尷尬。
於是秦舟也沒有為難她。
他一個人推開旋轉門,正要走進雨幕里。
「秦總!」程阮衝出來,遞了一把傘給他,「外面下雨了。」
「這次的事情,明明是秦董他……」
「程阮!」秦舟向來冷心冷情,除了喬淮生以外的人都不怎麼在乎,此刻卻也不免多說了一句,「謹言慎行。」
「謝謝你的傘。」
秦舟抬手撐開:「你放心,秦董真正想教訓的只有我一個,不會對你們下手的。」
但即便這麼說,來送他的,到底只有一個人。
當初他一無所有出國的時候,能帶去的只有裂開的骨頭和唇角的傷。
而現在,他再次一無所有的時候。
也不過一把傘……和一枚戒指。
仔細想想,似乎還是多了點的。
想到這兒,秦舟扯了扯嘴角,孤身走進雨幕里。
雨珠順著傘邊墜落下來,昂貴的西裝褲腳很快被雨水打濕,過了一條馬路,對面便是人來人往的商業街。
停在旁邊的卡宴鳴了下笛,秦舟一回頭,便見對方降下車窗,露出一張過分昳麗的臉。
如同電話里說的那樣,喬淮生來接他下班了。
他們之間有過許多承諾,它們統統都不作數,而作數的卻又全都不合時宜。
天地籠罩一場大雨,喬淮生在車內,秦舟在車外,指骨撐著一把黑傘,垂眸看著趕來的這人。
「疼嗎?」
喬淮生輕聲問。
有雨絲順著車窗飄了進來,喬淮生微仰起頭,看著秦舟指骨上的那枚戒指,卻笑了:「你看。」
他說:「我終於……也背叛你一次了。」
第38章 「當然是抓回去當狗。」……
第一次見到顧舟和秦之昭見面是什麼心情呢?
一開始其實還是有點擔心的, 在顧舟連續一周晚回家之後。
他說自己加班,雖然顧舟確實很忙——他總是盡力要給喬淮生一切好的東西, 不肯讓物質上有任何的委屈,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家裡的沙發還是柔軟乾淨,對面掛著投影儀,新鮮的花朵總是兩天一換。
喬淮生勸了幾次勸不住,於是破天荒地跟著顧舟出了門,打算在這人應酬的時候直接把人給拎回來。
他雖然不再是寧市的喬大少爺, 但是也沒必要讓顧舟犧牲到這個地步換這些東西。
只是等喬淮生氣勢洶洶地趕過去,看到的卻是顧舟和……秦之昭。
他們相對而坐,姿態那樣熟稔, 關係那樣親密,他甚至看到顧舟那樣冷冰冰的人, 在聽到秦之昭說了什麼時候,居然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居然笑了。
對著秦之昭。
對著他這輩子最討厭最痛恨最恨不得殺了的人。
「為什麼死得那個人不是你呢?」
「你知道你爸爸在之前有一個愛人嗎?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因為你的存在, 他從二十多層跳了下去。」
「你從出生開始……就帶著罪孽。」
「喬淮生喬淮生喬淮生喬淮生喬淮生喬淮生」
蛇信般的聲音響在耳邊, 好像是有誰在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