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要收,我們就往裡砸,抬高股價,讓他們交不上貨。」
「可是因為清江灣,縱韁的流動資金本來就不多了,現在……」
「秦董,」秦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說了一句喬淮生勸喬南山時一模一樣的話,「能夠一次性扳倒恆盛的機會,這輩子應該只會有這麼一次,你確定還要跟喬南山繼續糾纏下去嗎?」
他的手指撐在椅背上,逼近他:「不是你讓我多想想堂哥的嗎?」
秦舟從未主動提起過秦彥,事實上秦之昭應該對此保持警惕,但是那一刻,他幾乎被這種想像中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縱韁再次砸下幾十億,和恆盛在股市里斗得昏天暗地。
一家獨大或是兩敗俱傷,那幾天,新聞上全被這些消息淹沒,無數股民湧進去押寶。
秦舟頻頻出席各種場所,以縱韁的名義借下了一筆筆外債,甚至將槓桿加到了一碰就炸的地步。
而這一切,在證監會接受調查的喬淮生並不知情。
*
「喬先生,」工作人員說,「這邊請。」
喬淮生跟著在房間裡落座,這才有空攤開手心。
掌心裡是秦舟在晚會上抓著他的手腕時,強行塞給他的——
那是一枚戒指。
一枚價值三億的戒指,幾乎用光了秦舟五年來所有的積蓄,包括他在五年裡,一點點地搜羅來所有喬淮生可能會喜歡的東西。
只是戒指的內圈裡,被人刻上一朵鮮艷欲滴的玫瑰。
他是喬淮生曾經在顧舟身上作的畫。
「高端設計師的是不用想了,不過你有一個特權,等忙完這一陣,未來的大導演親自給你刻一個。」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刻。」
「那我來刻,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戒指上帶著一點血跡,將喬淮生的手指都染紅了一點——仿佛是有誰握著的時候過分大力,以至於將鮮血沾到了戒指上。
怎麼還是弄成了這個樣子呢?
喬淮生望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屋子,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他佯裝醉酒的那一天,秦舟問:
「喬淮生,你做這麼多,到底是真的想要縱疆,還是因為別的?」
「你選一個,我送給你。」
喬淮生垂下眼睛,將戒指遞給他的一瞬間,秦舟說的是:
「答應你的,我會做到。」
第43章 「我現在也可以為他連命都……
喬淮生將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 指腹輕輕摸索著戒指的花紋。
「喬先生,下面我們將就恆盛的資本運營情況對你進行例行問詢, 希望你能如實作答。」
調查員將筆記本擺在桌上,翻開第一頁:「一個月前,證監會調查到,你將錦城的一家錦盛金融的保險資金違規作為高風險投資使用,做空縱疆集團股票,累計資產達20億。這些交易與您公司的股票流向高度吻合,我們需要您對這一行為作出解釋?」
「解釋, 」喬淮生輕笑了一聲,向後靠在椅背上,「不是我做的事情, 我不認為自己需要對此作出解釋。」
調查員想了很多從這位大少爺嘴裡撬出東西的話術,但是萬萬沒想到, 這位大少爺居然不承認。
更過分的是,喬淮生不僅不承認自己在錦城的違規操作, 他甚至連針對縱疆的做空都不承認。
明明已經在報紙上沸沸揚揚的事情, 可在喬淮生這裡, 他仿佛成了一隻一無所知的小白兔。
「你以為抵賴有用嗎?」旁邊的調查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們這裡寫得清清楚楚, 你明明是……」
「你們真的清楚嗎?」喬淮生看了他一眼,「錦榮資本是我收回來得不錯。」
「錦榮資本確實是我們公司的關聯方,但是就在拿回來錦榮的當天, 我父親就以「優化稅務結構」為由,將錦榮資本的決策權轉移到他私人的信託基金名下。」
喬淮生攤了攤手,一個無奈的,卻更像是運籌帷幄的姿勢:「我只是公司的總經理, 最多管管執行上面的事情,我父親的資金交易,我怎麼會知道呢?」
「你不知道?」那調查員皺起眉,「你父親把公司資產轉移,你騙鬼呢,你……」
「喬淮生先生,」另一位調查員攔住他,冷冷地掃向喬淮生,「如果你這麼說,我們是需要提供相關文件的,否則便算是妨礙調查。」
「我知道,」喬淮生點點頭,「我當然可以提供證據。」
「而且,比你們想像的要多。」
他輕輕地拂了下指腹的戒指:「我的律師就在外面,我想,他手中應該有我剛剛提到的東西。」
兩位調查員臉色一變,相互對視一眼。
他們為了不引起懷疑提前串供,幾乎是在婚宴上把人帶出來的,看喬淮生南山的表情,不可能有提前知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