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昭過來的時候,只看到汽車揚長而去:「渡川的人走了?」
喬淮生被關進證監會的當晚,縱韁就宣布注資三十億,正式宣告對恆盛的反做空。
但是清江灣項目失利,縱韁根本就沒有那麼現金流——直到一個完美的白衣騎士,「渡川」資本的出現。
資本在國外,跟縱韁還有恆盛都沒有什麼業務往來,除了管理者神秘了一點,給錢卻很爽快。
「嗯,」秦舟點點頭,「他說,稍後就會把十億打過來。」
「很好,聽說證監會已經開始調查恆盛了。」
一想到喬南山最後的結局,秦之昭就不由得笑起來:「你這次做得不錯。」
他望著秦舟,好像是望著自己親手磨好的一把刀:「你放心,等恒生倒了之後,我會把喬淮生交給你處理。」
秦舟嗤笑了一聲。
卻沒回應他這個問題:「但是渡川給了最後的還款期限,利息又很高,恆盛現在資產被凍結,根本就是個空殼子,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用別的方法籌到這筆錢。」
「你想怎麼做?」
「三天後的新地港項目,」秦舟微微眯起眼睛,「聽說恆盛也會過去。」
「這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然……幫他們拔了?」
「我早該知道,」秦之昭拍拍他的手臂,「你一旦真的狠起來,確實連喬淮生都比不過去。」
「他好歹也有點顧忌,你沒有。」
秦舟或許有,意識到這一點,秦之昭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按照證監會的調查流程,如果不出事的話。
喬淮生,好像恰好也是三天後出來。
*
第三天,招標會上坐滿了人。
就算不打算投標,也多得是人來看熱鬧,如果說清江灣是縱韁跟恆盛打的第一場仗的話,那麼新地港——很可能是最後一場。
誰都知道,恆盛的大少爺被帶走調查,公司現金流又被凍結,縱韁又在這個時候惡意放出看跌消息,市值一夜之間蒸發了幾十億。
至於縱韁,之前的清江灣項目失利,為了擋住恆盛的進攻,縱韁不得已引入白衣騎士,現在還在想辦法把股票從別人手裡贖回來。
只差一步就搖搖欲墜。
新地港,是他們共同的稻草。
「稀客啊,喬董。」
秦之昭率先迎過去,衝著喬南山裝模作樣一伸手:「今天居然能親自來招標現場。」
「哦我忘了,」秦之昭說,「原來是貴公子已經進去了,我覺得……你應該很快就能跟他做個伴了吧?」
「秦董說得這麼好聽,秦舟怎麼也沒有在你身邊。」
喬南山冷笑一聲:「不會是因為秦董事情做得太絕,所以反目了吧。」
「哦,我也忘了,你們秦家的人一向不太正常,又喜歡上趕著!」
「喬南山!」秦之昭放在輪椅上的手青筋暴起,「你有什麼資格提起阿彥!」
「我有什麼資格?」喬南山說,「如果我沒有,你又有什麼資格!」
「如果不是你嫌阿彥是個恥辱將他趕出家門,他又怎麼會走到那一步!」
這個話題一直是他們兩個的禁忌,但是現在,他們好似兩個終於撕開假面的困獸:「秦之昭!你恨了我這麼多年,無非是因為你不敢怪自己!你才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秦之昭被氣得臉色發青,手指緊緊地按在輪椅邊緣,嘴唇發抖:「是,我是要怪自己,但那也是你死了之後!」
「你不是問秦舟做什麼去了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秦之昭說:「等你這一仗失利,恆盛大勢已去的消息會在下一面就傳遍整個寧市,而秦舟,將會親自主持對恆盛的反向收購。」
「或許秦家的人都是瘋子,但是好在,我養出來的瘋子,似乎比你養出來的中用些。」
說完這句,秦之昭微微湊近喬南山,壓低聲音:「我告訴他,等他徹底拿下了恆盛,就把喬淮生送給他,讓他永遠只能看著他一個人。」
「但是好像……」秦之昭輕笑了聲,「死人,應該也可以只看著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