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他遇到過一個鬱郁不得志的中年班主任,曾略帶憤怒地評價,說文字是這世界上最軟弱的存在。
游真判斷不了。因為不了解它,也不常用。他無法判斷的東西,自然也不會輕易下任何定義。
數字,公式,代碼,他習慣將思維浪費在這些上面。
可是,這一刻,在 3500 常用漢字的範疇內,謝逢杉平靜的筆調里,讓他覺得,那班主任說得不對。
文字非但不軟弱,還很血腥。
血腥到像勝利而沉默的戰車,從靜謐的戰壕里碾過,所到之處,儘是被碾碎的是血肉與靈魂。
手要攥住,才不會抖。游真無聲地攥緊。
而在戰壕里,細看才會看見兩顆被碾碎的心臟。
人要痛得呆立在那裡時,才發現自己的心也在裡面。
心在那裡來回挨碾,不可違抗的意志才從血沫中顯出影子來。
啊,原來做夢會疼,而愛也是疼的。
疼到一定地步,天地倒轉。
游真曾以為,如果能離開那個地方,回到真實的人間,他怎麼說都不會再回去,死也死在地球上。
可是,她不在這裡。
*
世上大部分犯罪和玩笑都不是無心的。
同理可得,突如其來的吻並不是突如其來的,或者說,從戰友情中變質也是要有個步驟的吧?
謝逢杉結結實實愣了一兩秒。
游真這吻,看上去是捧著面頰,實則很快變成了右手按住她脖頸,自己又深深俯下身,迫使她承受得更深。
一個非常危險,隨時會由演轉戰的行為。
按理說,她別無選擇,只能是推開一巴掌大吼跑掉四步走。可唇齒相觸的瞬間,謝逢杉敏銳地從中捕捉到一點奇怪的東西。
宣洩。
或者痛楚。
其實也無所謂了。
謝逢杉下唇被游真牙齒磕破的時候,血腥味很快蔓延,她也輕嘶了一聲,心裡卻想,是這樣的呀,在壓力過大的絕境下,沒有希望的時候,人們總要做一點出格的事情發泄壓力。他們倆也不能免俗。
舌尖嘗到鐵鏽味。
簡直像興奮劑,游真含住她發顫的舌尖,閉緊的睫羽觸到她臉頰,濕漉漉,掃得她面上微微發癢。接吻原來是會發出聲音的。水聲,吮吸聲,喉間溢出的輕吟。
謝逢杉餘光瞥到他進攻兇狠的樣子,竟被逗得輕笑。
游真。
她很早就感覺到了。他就像頂級掠食者美洲角雕。遠看側看都十分可怖,兇猛尖銳冷峻,正臉一轉過來,變成眼睛溜圓的貓科生物。這種人,是勢必要拉攏的,因為他的字典里沒有背叛兩個字。
大概是她笑得有點明顯,太不專心,很快又被兇猛地輕咬了一口。
「哎屬狗的?!」
謝逢杉一巴掌拍在他腰際,瞪著他:「你——唔!」
她被游真輕輕鬆鬆抱到騰空的姿勢,雙腿下意識環住了他勁瘦有力的腰際,平整的白襯衫被她亂蹬到皺巴。游真根本不管,襯衫下擺都從腰際滑出來了也無所謂,只專心致志地做眼下該做的事。
別說,這個高度差,可以讓她頸椎少受點罪。
於是兩人走到對角線,在真正的視覺盲區角落裡,親了個爽。
第40章
校園,是世上最簡單的兩個字。
既簡單,又純淨。
這話,王宇茗從小聽到大,還有什麼來著?
——我要是你,我巴不得永遠不畢業。
——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社會有多殘酷了。
——學校多好,我以前就是不知道珍惜,才一步錯步步錯的!
他的父母一個中專一個大專,對他們這個家庭來說已算是不錯,但他們對王宇茗寄予了更高的期望,甚至不惜借錢也要讓他擠上貴族高中,在他們眼裡,好大學是成功人生的通行券,而師資雄厚的頂級學校,則是一輛高速行駛性能優異的跑車,能將他送進終點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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