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道:「如此便宜文家?」
平白無故多了個媳婦,還是伯府嫡長女,文家臉都要笑花了,更別提還有陪嫁過去的豐厚嫁妝——王氏對女兒並不吝惜銀錢,可一想到這錢都進文家人口袋,說不定連老太太也分一杯羹,她就跟吃了蒼蠅般膈應。
誠意伯籌之爛熟,「倒也不用費事。」
他已經想好了,就在朱雀街買一棟大宅,撥三五丫鬟、二三護衛,這就很夠使喚。家具不用另外打新的,就把馨姐兒房裡那些照樣搬去,本來也不是多陳舊的東西,刷點新漆,很可敷衍得過。
嫁妝麼,他看兩三千銀子就夠了,文家家貧,聘禮他也不要多的,出一架拔步床,幾套被褥陳設,面子上過得去就是了。
王氏氣結,這就是老爺想的好辦法?三丫頭陪嫁帶了兩萬銀子和許多田莊地產,二丫頭雖然差些,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小一萬銀子,到馨姐兒卻只值三千,誰是嫡誰是庶?
誠意伯淡淡道:「各人有各人造化,她既選了這條路,受點罪也是應該的。」
三千銀子算什麼委屈?外頭貧苦人家,二十兩銀子就夠過一年的,無非不能像以前那般穿金戴銀玉盤珍饈而已。
食得鹹魚抵得渴,馨姐兒但凡有點氣性,也該知道敢作敢當。
誠意伯這幾日將文思遠歷年做的文章抽出來瞧了瞧,算不上字字錦繡,在清客裡頭也算出類拔萃的了。馨姐兒若是有造化,將來指不定能掙個誥命噹噹;若是沒有,這些本錢只要不濫用,拿去錢莊存放好好打點,也足夠她後半輩子溫飽無憂。
她千尊萬寵養大的女兒就只配溫飽麼?王氏還想據理力爭,可想到女兒遇喜,那口氣到底咽了回去。
她哪還有談條件的資本?等拖到四五月顯了懷,馨姐兒便只能任人拿捏。
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否則老爺得知內情,真有可能送馨姐兒去死——尼庵也不會收孕婦的。
王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兩腿如同灌鉛般沉重,強自支撐來到女兒房中,對她說了老爺決定。
徐馨卻很想得開,她不會一輩子挨貧的,等文思遠連中三元,怕是娘家人個個都得來巴結她,誰還敢瞧不起!
遂含笑道:「我知道,娘已經盡力了,我不會怪爹爹的。」
反正錢花完了只管來要,她就不信王氏捨得不給——母女連心,看著她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娘心裡能好受麼?
徐馨並不打算為此降低物質水準,居然想用她房裡的陳設當陪嫁,真虧爹幹得出來!等去了朱雀街她馬上找人換新的。
王氏見她如此體諒,愈發哭得肝腸寸斷,馨姐兒什麼都好,可偏偏跟她一樣缺乏識人之明,她好歹尋了個伯爺,忍氣吞聲苦盡甘來,可馨姐兒找的什麼人呀!她做夢也想不到女婿會是個窮秀才,還是個二十出頭的老秀才——若真有本事,年少就該揚名立萬,老了才發光發熱的,她只能想到一個范進中舉,還是瘋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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