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他的臣子,這些就是口口聲聲說為了黎民百姓,為了天下蒼生的大臣。
或許他們之中確有有志之士,但是又有誰敢站出來反抗攝政王?
一個都沒有。
明德帝端坐在這龍椅上,卻覺得這個國家,君王不像君王,這個朝堂,臣子不像臣子。
可想要扶大廈之將傾,又談何容易。
明德帝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還不是時候,他需要等待時機,等待一個能將「攝政王的權力」這銅牆鐵壁一般的東西撬開一個角的時機。
隨後逐漸將其瓦解……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明德帝道:「那就依愛卿所言,此事就交由工部去辦吧。」
心愿得償,攝政王這才心滿意足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剛剛這一番場面,被司寒盡收眼底。
她沒想到攝政王的勢力已經大到連皇帝都奈何他不得的地步。
也沒想到他居然能猖狂至此。
可是無論如何,她與攝政王的仇怨總要有個了結。
回到府中,阿竹迎著宋歸年和司寒進了院子。
一邊走還一邊說:「方才我與若微姨娘身邊的侍女閒聊,說是王爺要在京郊建一座生祠呢!」
聞言,司寒一愣,這事不是方才在席間才說出來的嗎,怎麼會傳的如此之快,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傳進了府中侍女的耳朵里。
故而司寒多說了一句:「這話無憑無據的,可不能亂說。」
阿竹是個沒心眼的,聽著司寒這麼說,立馬就來勁了,說道:「怎麼能算是無憑無據呢?建生祠這事本就是若微姨娘提的。」
若微?聽到這名字,司寒怔了一下,剛剛在殿上,攝政王明明說是府中道士的建議,怎的轉頭就成了若微姨娘的法子。
只一瞬間,司寒就反應過來這個若微姨娘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若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不合常理。
司寒總覺得若微姨娘與王府中道士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
腳還沒踏進院門,司寒卻聽見背後有人提聲道:「少夫人。」
司寒回頭,見是若微姨娘身邊的那個侍女,之前給她送過衣裳的那個。
這倒是巧了。
司寒心道,真是想到什麼就來什麼。
隨即面上帶著笑意,問道:「可是若微姨娘有什麼吩咐?」
那侍女朝司寒見了禮,恭敬道:「姨娘哪裡敢吩咐少夫人,只是姨娘如今掌家,卻還未見過少夫人,故而才命我來帶個話。」
「若是少夫人有空,還請到姨娘的院子裡一起說說話。」
聞言,司寒心下腹誹,也不知這若微姨娘請她去,心裡是打了什麼主意。
還說與自己沒見過面,難不成那一晚在正堂中,兩人面對著所說的那些話都做不得數了?
司寒是打心底里不喜歡這位姨娘,不僅是因為她當日被攝政王指給宋歸年做妾室。更是因為這人的做派。
之前在堂上說的那一番話,明擺著她就是個心機深沉,貫會在人面前裝清純天真的人。
但是如今她掌家,現在又派了人來請。若說她回絕了,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之前阿竹說的那一番話浮現在司寒的腦中。
略一思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瞧瞧。
她倒是想看看,這位若微姨娘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於是,司寒對著那侍女點點頭,柔聲道:「擇日不如撞日,我正好也想去拜會若微姨娘,不知現在姨娘可有空見我?」
那侍女略微福了福身,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姨娘正等著呢。」
不料宋歸年卻在此時拉住她的手腕,幾不可察地對她搖了搖頭,目色中滿是不贊成的意味。
心知宋歸年是擔心若微姨娘會刁難於她,司寒輕輕拍了拍後者的肩膀,示意他沒事。
隨後,跟著侍女出了院子。
直到司寒走後,宋歸年才對著阿竹吩咐道:「阿竹,你去若微姨娘的院子外面候著,若是裡面情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馬回來告訴我。」
「記著,別讓少夫人發覺了。」
阿竹領了命,立時朝著若微姨娘院子的方向去了。
跨進了若微姨娘的院門,清風陣陣,花香隱隱。庭院中一片鬱鬱蔥蔥,還特意開闢出了幾處花圃,栽種著大片大片的繡球花,一眼望過去,整個院子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