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是攝政王衝著你我來的。」
「我今日就這樣走了,那你呢?你病癒的事情如今是瞞不住了,回去之後,攝政王只怕是也不會放過你。」
宋歸年朝她寬慰一笑,「無妨,他留著我還有用。不會對我做太過分的事情。」
這話在理,但還是不能讓司寒全然放下心來。
雖然話是這樣說。今日之事卻全然脫離了司寒的預料。
攝政王能帶人放火燒瞭望仙樓,她又一走了之,宋歸年回去後只能一個人抗下攝政王所有的怒火……
霎時間,司寒甚至想著,要不就這樣跟著宋歸年回去。也不至於讓他一個人承受。
只是這念頭只出現了短短一瞬就被司寒壓了下去。
宋歸年費勁心思為她布局,她又如何能辜負。
為今之計,只有她在這皇宮裡站穩了腳跟,才有可能與宋歸年裡應外合,扳倒攝政王。
道理她都想明白了,也會依著去做。
只是……人心若是能自主,便也不會生出這麼多煩心事了。
司寒仍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宋歸年,輕輕點了點頭,「那你在王府,定要珍重自身。」
末了,她轉身向姚公公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我……就先走了。」
然而,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司寒聽見宋歸年輕聲問了一句,「我們……應該還是朋友吧。」
司寒唇角勾出一點淺淡的笑意,只是沒有轉身看他,「當然。」
宋歸年:「若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可以隨時給我寄信。」
司寒微微點頭,卻沒答話,徑直朝前走去。
宋歸年站在原地,盯著司寒的背影看了很久。
直到見司寒與姚公公說上了話,方才轉身離去。
似有所感一般,司寒在宋歸年這轉身的那一瞬間,回頭看向他。
嘴裡喃喃道:「希望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或許,我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見宋歸年逐漸走遠。
姚公公上前幾步,在司寒身邊輕聲道:「宋夫人,快隨奴才走吧,陛下還等著您呢。」
收回視線,司寒垂下眼睫。
姚公公在前面帶路。
七彎八繞的,逐漸到了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裡。
這一路上,司寒見著有不少攝政王府的人。看起來應當是在找她和宋歸年。
司寒低下頭,跟著到了一個小巷子裡。
只見不遠處停著一架馬車。樣式沒什麼特別的,司寒想到什麼,忽而道:「陛下可是在裡面?」
姚公公聞言並未停下步伐,繼續邁著小步子向前,答道:「陛下不在裡頭,只是說讓您進宮之後,立即到未央宮覲見。」
聽姚公公這樣說,司寒才鬆了口氣,方才還擔心和陛下同乘一架馬車,恐怕這一路上也不會自在。
司寒坐上馬車,捲起滾滾煙塵向前。
路上,司寒還在擔心,會不會被攝政王的人排查。
然而不知姚公公走的是哪條路,竟然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皇宮內。
司寒在偏門下了馬車。
姚公公道:「宋夫人,陛下在未央宮等您呢,奴才這就給您帶路。」
司寒略略點頭,跟在姚公公身後。
這是她第二次進宮。
而司寒也始終記得,方才宋歸年告訴她的話。
在這宮中,不比攝政王府安全。
要想在這裡立足,謹慎二字才是最要緊的。
司寒明白他說的意思。
皇宮大內的秘密何其多。
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有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是以此時司寒低頭斂眉跟在姚公公身後,來來往往的宮人從她身邊走過,司寒一刻也不曾抬頭張望。
就在她以為這一路不會遇見什麼特別的事情的時候。
身前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男子清朗的聲音。
「這麼晚了,姚公公不在未央宮裡服侍陛下……」男子的聲音略頓了頓,而後注意到了跟在姚公公身後的司寒,上下打量了一番,語調一變,「怎麼反倒帶了個姑娘?」
「莫不是……」
男子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