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又是如何能拿到這封信的。」
宋歸年的眼瞳漆黑如墨,司寒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你是不信我,覺得我會是殺害你母親的兇手嗎?」
「沒有!」司寒急忙否認,「比起這些,我更願意相信站在我面前的人。」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
「司寒,難道我比起國師,就這麼不可靠嗎?」宋歸年步步緊逼。
司寒搖了搖頭,「沒有……不是的……」
「我說了我可以幫你,可是你為什麼寧願相信國師,都不願意相信我?」
宋歸年這話說的平靜。
司寒卻能從裡面聽出來一股子莫名的失落。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可是你為什麼不信我呢?」
事到如今,司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她確實是選擇了與國師合作,而不是他。
宋歸年也沒指望能從司寒那裡得到什麼答案。
只是自顧自道:「這信是之前為我醫治過的一位醫士寄來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為我看過病。」
「後來府里有了府醫,他出府雲遊,時不時也會與我通信。」
「大多都是在關心我的身體情況。」
司寒低頭看著手中的信。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她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她不想把宋歸年卷進來,所以隱瞞了國師的事情。
可是……她和宋歸年之間的羈絆,就算國師不開口告訴宋歸年事實,最終他也會察覺蛛絲馬跡,從而獲悉整個事情的真相。
宋歸年是站在她身邊的人。
是她想差了。
她和宋歸年一樣,都是一個無法坦誠的人。
「對不……」
「不必道歉。」宋歸年打斷司寒的話。
「你沒錯什麼。」
「走吧,我送你出府。」
語罷,也不再看司寒的神情,兀自朝著密道所在的地方走去。
司寒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這可是跟齊風那件事情不一樣。
司寒能清楚地感受到,宋歸年是真的生氣了。
這件事情就算要解釋,司寒也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裡開口。
臨到出去的時候,宋歸年忽然叫住她。
「攝政王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你這樣做太危險。你……」
司寒本來內心裡還有一些隱隱約約吧的歉疚,宋歸年這話還沒說完,一股無名火「噌」的一下竄上司寒的腦袋。
「宋歸年,我不是個孩子,不需要你來說教,你來規定我的行為!」
司寒鮮少發這樣大的火,宋歸年一下子也愣在了原地。
不欲再與他多說,司寒飛快從密道里出去,看也不看身後的宋歸年一眼。
反正自己是絕對不會聽宋歸年的話。
她何嘗不知道宋歸年說的都是為她好,但是……她不需要被養在溫室裡面。
她既然敢去做這樣的事情,就說明她一定不在意萬一失敗的後果。
司寒氣沖沖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一口氣喝下去,再將茶盞「啪」的一下砸在桌面上。
也不知道宋歸年到底是怎麼想的,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
今日的事情,疑點實在是太多。
如果真如宋歸年所說,關於她在查母親死因的這件事情,當真是國師告訴他的。
那宋歸年和國師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或者說,國師的目的是什麼……
如若把國師和宋歸年放在一起,問她相信誰的話。
毫無疑問,司寒會選擇宋歸年。
這也就意味著,宋歸年和國師之間,可能會有她不知道的一些聯繫。
司寒的直覺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國師是一個很危險的人,與他合謀,無異於與虎謀皮。
那麼宋歸年呢……
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自己真的還能相信他嗎?
司寒對宋歸年的態度有些動搖。
壓下心底這些心思,司寒拆開手中的信件。
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從頭讀到尾。
宋歸年沒有騙她,這封信確實只是問候了他的身體。
其他的事情一概都沒有說起,更別說是與母親有關的事情了。
看來又做了無用功……
雖然結果看起來不怎麼好,但司寒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如果這封信裡面真的提及了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