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司寒不得窺見分毫。
嘴上卻還是應和著司寒的話,「這怎麼能怪為夫呢?是夫人的錯啊……」
司寒怔然,「怎麼能和我有關係?」
宋歸年抬頭看著屋頂的橫樑,嘆了口氣,語氣頗為幽怨,「別家的夫妻,都有洞房花燭夜,我與夫人卻沒有,我這個夫君的名分,有名無實啊。」
「你……」司寒到底是個姑娘家,哪知道宋歸年能就這樣把話講出來。
就算是這屋內只有兩個人,也不能……
那點紅暈自脖頸蔓延上司寒的臉頰兩側,尤其是那耳根,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青天白日的,你就這樣把這話掛在嘴邊,你……」
後半句話沒能說出來,因為宋歸年指著窗外打斷了她的話。
「夫人可好好看看,現在外頭的天,已然暗下來了。」
司寒扭頭一看,還真是……
窗外漆黑如墨染,只余屋內的點點燭火晃著一點光暈。
因著宋歸年之前說的那幾句話,屋內的溫度急劇攀升。
就連那點燭火,司寒都覺得無比灼熱,一直燒到了她的心口。
她明白宋歸年是什麼意思。
他們本是夫妻,既然已經定了終身,這樣的事情,自己並不排斥。
只是……
司寒抬起一雙濕潤的眸子看向宋歸年。
後者輕笑一聲,在燭火下拉過她的手,「我怎麼捨得。」
「等到事情了結了,我定會再給你補全六禮。」
「三書六聘,八抬大轎把你娶回家。」
借著燭火昏暗的光,司寒的思緒忽然飄回了十五歲那年。
十五歲,對人間的情愛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
卻也能從出雙入對的夫妻之間窺見一二。
那時母親跟她說,定要為她擇一位好夫婿,把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所以司寒也曾經幻想過,自己出嫁那日,會是何等的光景。
自己穿上的嫁衣,又會是什麼樣式。
可惜當日攝政王的一道命令,讓她所有的幻想瞬間寂滅。
就算後來與宋歸年互通了心意,司寒也從未想過,他能為自己思量到這個份上。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司寒湊到宋歸年唇邊,垂下眼睫,屋內燭火明明暗暗,窗外夜色沉沉*,月華如洗。
那一點透進來的光線剛剛好。
剛剛好能夠勾勒出眼前人的輪廓。
將唇覆上去的那一瞬間,司寒只能聽見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
只是短暫的相觸,再抬頭時,司寒能看懂宋歸年眼底的那一點欲色。
一陣天旋地轉,再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坐在了宋歸年的懷裡。
而後者扣著她的後頸,深深吻下來,逐漸深入。
「唔……」
司寒臉上的紅暈就沒有退下去的時候。
長長的一吻結束,宋歸年抬手,將司寒略微有些凌亂的髮絲理到耳後。
微啞著聲音道:「今日我還要回王府,你就在這,明日一早,我來接你。」
司寒將那張紅透了的臉埋進宋歸年的衣襟內。
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其實今日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
但是司寒就是莫名覺得,自己與宋歸年的關係更親近了不少。
至少對她自己來說是這樣的……
宋歸年走的時候,她能察覺到自己心底那翻湧而出的不舍。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司寒卻早就起了。
昨日發生的事情一直縈繞在腦子裡不肯離去。
司寒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睡著。
晨間醒得也很早。想起昨日晚間的月色,料想今日是個好天氣。
索性早早起來將藥房裡的藥材挑挑揀揀,拿了些出來,準備著曬一曬。
宋歸年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司寒拿著一筐藥材,正往架子上鋪。
司寒察覺到有人過來,心下一喜,還沒見著人,唇角已然帶了笑。
「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放下手裡的東西,司寒往那邊跑了兩步。
剛一靠近,司寒便察覺到宋歸年身上重重的寒氣。
禁不住皺眉道:「不是從府里來的嗎,怎麼像是從外頭逛了一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