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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歸年的語氣染上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柔和。

放緩的字句,像是在安撫一隻驚慌的小獸。

見司寒還是不肯放開手,「你明白的,如果從長計議,那些他還未來得及抹去的遺留的證據,或許不日便會被他消除得一乾二淨。」

「到那時,才是真的為時已晚。」

「所以……」

「所以,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和你一起去。」司寒打斷宋歸年說的話,「既然是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未免太過諷刺。」

「但是……在去向陛下稟明情況之前,給我一點時間。」

「你要做什麼?」宋歸年問。

司寒的眼神看向那邊籠罩在陰影里的監牢,就算是在烈日下也散發著一股揮之不去幽幽冷氣的地方,「驗屍。」

「我要看看,劉元到底是怎麼死的,或許,能有一些線索。」

「如果他的死因,能證明與國師有關係,那至少,我們說的話,也有些可信度。」

宋歸年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說「不必」二字,卻在看到司寒堅定的眼神之時,將這兩個字咽了回去。

「好,那我陪你。」

現在準備驗屍的東西顯然來不及,宋歸年只得喚來供職於大理寺的仵作,借用了他的工具。

大理寺的小吏見是宋歸年的意思,也不敢有絲毫違背,將驗屍之前的準備做了個齊全。

司寒掀開劉元面上蓋著的白布,縱使她醫過無數的病人,見識過不同病症的表現,可是也從未做過驗屍的活計。

更沒有見過死狀如此悽慘的人。

心下一陣駭然,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也不知這劉元是不是在監牢里待得太久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胃裡一陣一陣得翻湧。

那氣味還直衝著眼睛,熏得司寒差點睜不開眼。

司寒重重閉了閉眼,好容易才將那點刺激的氣味壓下去。

從眼睛開始,七竅之處,每一處,司寒都細細挑開了,一寸一寸看過去,一絲地方都沒有遺漏。

「這是……」查探到鼻腔的時候,司寒發現裡頭儘是結了塊的黑血。

「有發現?」宋歸年見司寒的面色發生變化,連忙問道。

司寒直起身子,兩手掐住屍體的下巴,使一個巧勁,屍體的嘴便完完全全地打開了。

「他不是暴斃,是被毒死的。」

說起毒……

司寒抽了抽鼻子,這空氣中泛著的那股惡臭……她知道了!

這毒她之前見過的!就在母親的藏櫃裡!

小時候貪玩,總喜歡偷偷搗鼓母親藏櫃裡的那些瓶瓶罐罐。

那罐子裝著的東西的味道,和這味道很像!

她的嗅覺一向很靈敏,但凡是聞過的味道,一定不會出錯的!

但因為那東西實在是太過難聞,所以司寒後面再沒打開過那個漆黑的罐子。

就連後來出嫁的時候,也沒有將藏櫃裡的東西收走。

而且,就連是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連是藥是毒都不知道,但是看劉元躺在這裡,命歸西天的樣子,還是毒的可能性大一點。

若是母親還在,應當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毒一定是國師為了滅口,所以下的。

死因找到了,但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是國師做的呢……

「既然是毒死,那毒藥必定有來源,只要能確定這毒藥是從國師那裡流出去的,應當可以佐證一二。」宋歸年將司寒往後面帶了一下。

死因都查出來了,那還離這個死人這麼近做什麼。實在是晦氣的要命。

早知道劉元死的這樣難看,自己就不應該答應讓司寒過來驗屍。

司寒拿過一個空瓶子,將劉元嘴裡凝固的黑血采了一些。

剛蓋上蓋子,便被宋歸年一把搶了過去。

「哎,你幹什麼。」又不是金子之類的,這樣的東西也要搶……

「這東西太噁心,你別放在身上。」宋歸年兩指拈著那瓶子,長臂伸著,一臉的嫌棄,「你將這東西收起來做什麼?」

那瓷瓶搖搖欲墜,司寒趕忙上手托住,「別摔了,我還要帶回去研究一下。」

宋歸年伸過另一隻手,扯過白布,將劉元那張悽慘瘮人的臉蓋得嚴嚴實實,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外走,「居然還要帶回去研究,這種東西這麼噁心,有什麼好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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