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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宋歸年語氣重似有緩和之意,早已拿不穩食盒的男子連忙將東西放在桌上,忙不迭往外走。

「站住。」宋歸年掀起眼,「本公子讓你走了嗎?」

只不過在屋內站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男子的額頭鬢角早已是冷汗密布,此時聽見宋歸年冰冷得幾乎像是要殺人一般的語調,欲哭無淚地轉過身,恭恭敬敬顫抖著聲音道:「不知宋公子還有何吩咐。」

宋歸年一手敲著輪椅的扶手,一手撐著臉,眯起眼睛湊近了些,低聲道:「神果我沒聽說過,但我聽說民間有一個偏方,只要喝下人心血燉的湯藥,無論多嚴重的病,都能立刻痊癒,你覺得是這個方子好,還是神果好啊。」

男子一聽,全身都仿佛被凍住了一樣,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連聲道:「小人……小人……」

支支吾吾半天,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位宋大公子的意思,難道不是要將自己的心挖出來放血嗎!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宋歸年提聲道:「抖什麼?我倒是覺得我說的那個法子更好使。」

「這位……國師大人派來的人,我記住你的臉了,若是三日之後,我沒有痊癒,國師大人既然連神果都願意給我,那你這條命,也算不得什麼,對吧。」

被派來的男子以為自己只不過是領了個跑腿的差事,哪裡能想到自己居然有可能將命搭在這裡,一時間急得什麼話都忘了說,只能期盼著神果真的神奇得不得了,包治百病,好能留下自己的一條命。

「來人。」宋歸年喚道。

門外的侍從連忙進來,他方才就站在門口,對於屋內發生的事情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此時也是連喘氣是收著力氣,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自家主子要去了性命。

「公子有何吩咐。」侍從強壓著顫抖的聲線。

宋歸年抬手一指幾乎是趴在地上的男子,「好生送這位出去,讓他好好給國師大人回話。」

侍從一聽,連忙將地上的人攙起來,片刻不敢停留地往門外去了。

剛剛上演了這麼大一出鬧劇,宋歸年按了按額角,從輪椅上站起來。

見司寒從屏風後面出來,眉頭一瞬間舒展,哪裡還有剛剛凶神惡煞威脅人的樣子。

司寒覺得有趣,調笑道:「你倒是翻臉比翻書快。看把那人嚇的,演的還不錯。」

宋歸年攬住司寒的肩,讓她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我那可不是演的。」

司寒盯著宋歸年若有所思,好像……確實是這樣……

在他們成親的第一晚,當時她也覺得,宋歸年這人就是個瘋子。

「任誰久病纏身,心裡大多都是陰暗的,所以也不算全是演的。」宋歸年對自己以前那股瘋勁毫不在意,「府中的下人都知道我是個什麼脾氣,不,不止是府中的人,全京城的人,甚至陛下,都知道我是個瘋子。」

司寒聽著宋歸年的語氣略有不對,微微蹙眉,想打斷他說的話,「你別……」

宋歸年卻還是自顧自道:「所以,我一直以為,我會一直活在陰影里。但是你不一樣,你對我來說,是那個特殊的存在。」

宋歸年聲音微啞,眼神落在一邊,就是不肯與司寒對視。

司寒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他演出來的,但其實並不是。

在遇見司寒以後,他將自己所有不能暴露於陽光下的那一面掩藏起來,竭盡全力地在她面前掩飾本性。

這好像成為了一種習慣,習慣到,他自己都覺得,他已經完全脫離了過去的那個自己。

可是當他再次坐在輪椅上,聽著那人說著不知所謂的話,恍惚之間他仿佛又被拉到了地獄的邊緣,疾病纏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些年,他控制不住地朝那人展示自己最惡毒的一面,只能用卑劣的言行維持自己最後的體面。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來沒有擺脫原來那個醜陋的自己。

曾經的那個自己就好像是驅之不散的心魔一般潛藏在自己心裡,只要稍加刺激,便會露出鋒利的獠牙,啃食他的身體,讓他變得再度破爛不堪。

「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麼?」司寒的聲音將宋歸年拉扯回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對你來說,是特殊的那個,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麼?」

是啊,他想說什麼呢?

宋歸年用力閉了閉眼。

司寒,好像從未見過自己這副樣子。

她以為剛剛的歇斯底里,都是他裝出來的。

可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她總有一天會知道,她的心上人,是一個怪物。

她會不會有一天覺得害怕,而後離開他……

宋歸年低著頭,「如果我說,剛才我沒有在演,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出自我的真心呢?」

「如果我和你認識的樣子不一樣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你會覺得害怕,而後從我身邊逃離,還是會憤怒後悔,為自己曾經喜歡過這樣一個瘋子。

但是沒關係,無論你想做什麼都沒關係,你怎麼回答,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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