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年笑答:「好。」
兩人在帳篷里談了很久,宋歸年與她講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至少聽起來是這樣。
等宋歸年走後,司寒立刻喚道:「來人。」
帳外立刻進來一個侍女,也不說話,只是行禮。
「我身體不適,聽巫師說,你們這裡有位厲害的醫士,讓她來給我看看。」
那侍女得了令,俯身行禮,轉身出去。
司寒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看來這裡的侍女,雖然能聽懂中原話,但不會說。
侍女的動作倒是快,沒讓司寒等多久,便帶著人進來了。
醫士拎著醫箱進來,在看見司寒的一瞬間愣在原地,喃喃道:「阿妍?」
司寒沒聽清,問道:「什麼?」
剛剛宋歸年告訴她,西域王身邊的醫士,與國師師出同門,也是因為這個,所以司寒才稱病沒讓她來給自己看看。
哪知這人剛一進來,便愣在原地,看著像是……有幾分震驚。
那醫士快步上前,攀著她的肩,「阿妍?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還會回來?」
司寒這才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阿妍」這是她母親的名字。
這人果然認識母親。
不過……腦子好像有些不太好使,時過境遷,幾十年過去,母親怎麼可能還是當初的模樣。
「阿妍你怎麼不說話。」那醫士急了,盯著司寒,滿眼都是擔憂,「師父不是說讓你不要回來嗎?你回來了,你會被他抓住的,他會殺了你,他一定會殺了你!」
醫士越說越急,攀在司寒肩上的手逐漸用力,司寒吃痛「嘶」了一聲。
那人卻無知無覺一般。
司寒擔心被帳外的那些侍女聽到什麼,只得道:「我不是阿妍,你先放開我。」
醫士卻渾然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仍然自顧自地重複著那幾句話。
情況有些不太對啊……
司寒強行掰開醫士的手,將她推倒在椅子上。
這人怎麼看都不是什麼精神正常的人,怎麼還能在這兒當醫士?
司寒的目光在帳簾和醫士之間掃來掃去,還在心中猶豫,到底是喊人讓他們把這精神失常的人帶出去,還是該等這人自己清醒過來。
嗯……也不知道能不能自己清醒過來。
不過還好,沒等她做出決定,椅子上的人已經自顧自站了起來。
司寒和她對視。
那雙眼中終於褪去了瘋狂。
瞧著冷靜了不少。
司寒試探道:「葉醫士?」
葉縈抬手作揖,語帶歉意,「抱歉,剛剛嚇到你了。」
「我這病好多年了,說犯就犯。」
隨即像個沒事人一樣,打開醫箱,示意司寒坐下,「請坐。」
她不提,司寒葉不打算先開口,只當剛剛是一個意外。
司寒伸出一隻手,由著葉縈診脈。
果然,葉縈還是很在意自己那張和母親年輕時八分像的臉。
單是指腹搭在她的腕上,眼睛卻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寒的臉。
嘴裡喃喃道:「阿妍……你回來了。」
眼見著這人又要發瘋,司寒連忙開口道:「葉醫士,我身子怎麼樣?」
葉醫士這才如大夢初醒一般,將手拿開,「姑娘身體康健,只是有些水土不服,休息兩日就好了。」
「好。」司寒起身道:「那我送葉醫士出去。」
葉縈下意識跟著她站起來,即將走出帳外時,還是轉身道:「姑娘,你認識司妍嗎?」
司寒迎上她期盼的目光,沉聲道:「她是我母親。」
聞言,葉縈激動起來,也不說要走了。
「太好了,太好了,阿妍終於擺脫那個人了。」
「不。」司寒打斷她,「不,我母親死了。」
看著葉縈的樣子,她對當年的事情應當是知道不少內情,至少……她說的那一句……擺脫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
「死了?」葉縈猶如被人一下子從天宮上拽下來一般,卻沒有多少意外,「原來你最終也沒有找到解毒的辦法。」
司寒「噌」地一下站起來,抓住葉縈的衣袖,「毒?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被誰害的?」
葉縈本就生了一雙柳葉眉,此時再一蹙眉,整個人都像是被侵染在愁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