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著實是無情得可以了。
心裡正默默吐槽著她哥,抬眼就看見身形俊朗挺拔的男人,緩步朝著她走過來。
他站在鞦韆架前,居高臨下地,低頭看著她。
對上他漆黑深沉的眸,桑淺淺彎了彎唇,「我爸問完話啦?」
沈寒御「嗯」了一聲,目光仍是落在她身上,一瞬不瞬。
女孩梨渦淺笑,水眸盈盈地仰著小臉,帶了幾分由衷的讚嘆,「寒御,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還挺厲害的,能讓我爸我哥接受你——你都不知道,當初我們剛來粵城,我爸和我哥,有多恨你。」
桑鵬程恨的,是沈寒御拒絕自己寶貝女兒的表白,還害得女兒白白挨了一刀,差點丟命。
桑明朗不止是恨這些,更恨好端端的桑家宏遠集團,就因為沈寒御,不得不徹底消失,一切都要從頭來過。
「那時候晚上我們一家人吃飯,偶爾趕上電視上播Phoenix公司的新聞,我爸臉色立馬就會沉下去,我哥乾脆氣得飯也不吃了,黑著臉起身就走。」
桑淺淺想起那時舊事,心情有點五味雜陳,「那時我哥發脾氣,我都不敢說話的。好在後來很多事都挺順利的,我心裡才稍稍好過一點。」
沈寒御重複她最後四個字,似不解,「好過一點?」
「是啊,你以為,我說服我爸來粵城,沒有壓力麼。」
桑淺淺歪著腦袋,「宏遠集團名下那麼大的產業,說賣就賣,桑家多少年的基業說放棄就放棄,雖然那時我的初衷,是希望桑家能平安,可,心裡真的對我爸我哥挺歉疚的。」
那時桑明朗憋著一口氣,執意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桑家的永嘉醫療發展起來。
但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所有的資源,關係網都要重建。
公司從成立到壯大,這中間那條漫長的路,他們不得不再次走一遍,箇中艱辛,可想而知。
所以她在學校,才拼了命的學習,七年本碩連讀的醫學課程,她四年多就修完了。
頭兩年還只是一門心思攻專業課程,後兩年除了專業課,還要臨床實習,忙得昏天黑地,日以繼夜。
是真的苦,真的累,累得人隨時隨地都要散架,無論何時何地閉上眼就能睡過去那種。
現在想來,桑淺淺都不知道自己那時怎麼熬過來的。
「你不知道,那時我有個特殊技能,每次從學校坐地鐵去實習的醫院,一上車,我站著都能睡著,可一到站,我立馬就醒了。」
桑淺淺含笑道,「現在怎麼都不行了,回粵城後試過兩次,老是坐過站。」
沈寒御目光微深,「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累?」
桑淺淺認真道:「想早點回來,多陪陪我爸。他工作太辛苦,那時身體也不太好。還有我哥,工作起來恨不能玩命,吃住恨不得都在公司,我在家,他多少還能收斂一點。」
桑淺淺每次回國來看望他們,是真的忍不住心疼。
沒法幫他們做什麼,只能將所有的心思投入到學業上,想要早一點回粵城來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