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仍是一行小字:「等你回來,我會給你一個驚喜。你再也想不到,這驚喜是什麼。」
這兩幅畫作,色彩都算得明快亮麗,小字底下還都畫了一隻小巧的蝴蝶,註明了日期。
而這日期,正是去年邵錦回國後的那段日子。
桑淺淺細細看著這兩幅畫,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謝時安曾說過,當初他初見阮曉蝶時,她姑母剛病逝。
阮曉蝶那會兒的狀態很不好,動輒宛如驚弓之鳥,也談不上跟人有什麼溝通交流,幾乎是可以歸於存在嚴重智力障礙的那類病人。
但這兩幅畫作,無論構圖還是文字,明顯與正常人無異。
至少,畫這兩幅畫時阮曉蝶的智商,不是「智力障礙」的狀態。
桑淺淺思索著,手指無意識地往後翻了翻照片,入眼卻是一副純黑色的塗鴉。
她猛地愣住,下一秒,手機被沈寒御飛快拿走了。
「那塗鴉,也是從畫冊里發現的嗎?」
桑淺淺定了定心神,「我還沒看清楚,再給我看下。」
「那塗鴉太壓抑了。」
沈寒御收了手機,「大晚上的,不適合看。」
「再壓抑,能有醫院的太平間壓抑?」
桑淺淺笑道,「你忘了,我以前留學實習時,可是在太平間待過一晚的人。」
沈寒御仍是不給:「明天白天看。」
「我不要,明天白天你就出差了,我就要現在看。」
桑淺淺撲到他身上,撒嬌發嗔地去搶手機,沈寒御怕碰到她的傷口,幾乎沒有招架之功,最終只能順了她的意。
那副黑色的塗鴉,重新出現在桑淺淺眼前。
畫上俱都是凌亂的抽象的線條,似是作畫人在心情極為憤激下胡亂所畫,但細看,卻依稀能分辨出,畫面中間,隱約,是一個黑色的墓碑。
墓碑周邊,似是雷霆閃電,又似橫穿的刀劍,重重穿過線條構成的人影,而地上散落的,則是一地破碎的人臉,以及人體的殘肢斷骸......
饒是桑淺淺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仍是看得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年少時,也跟著名師學過畫畫,雖然她的繪畫水平只能算勉強拿得出手,可賞鑒的能力還是有的。
最重要的,她現在是醫生,對於心理學方面也算涉獵頗多。
這幅純黑色的塗鴉幾乎可以用「可怕」來形容,痛苦,思念,瘋狂,殘忍,黑暗。
若是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試著解析,作畫人已算得是高危險人格,日後便是真殺了人,怕是也不稀奇,因為對方近乎偏執殘忍的復仇心理,在這副塗鴉中,已然有跡可循。
「這真是曉蝶畫的?」
桑淺淺喃喃,幾乎無法將眼前這副恐怖的塗鴉,和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聯繫起來。
「這塗鴉下面,沒有簽名,也沒有日期,是不是她畫的,還需要確認。憑著這畫冊上的幾幅照片,也無法確認阮曉蝶就是那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