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變得無比清晰,袁灼意識到他們將承包第二天的公司頭條。努努力o博頭條也很有指望。
大庭廣眾、指指點點,就算再臉皮厚的人也不能這麼不要臉。
袁灼趕忙——
抱得更緊!
飛速喊道,「你這就是典型的負面教材生氣了要和我及時溝通不要給我們的關係埋地雷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事情做錯了你不要只生氣我們好好說你先別走——」
梁淮波忍無可忍抵住他額頭,用力往後推,「誰、跟、你、談、戀、愛?說了我沒有答應!」
「混蛋,放手!」
第二十八章 第一項是什麼?
梁淮波第一次發現袁灼在厚臉皮之外的特點:黏人。
他不知道梁淮波為什麼生氣,自己猜測半天也沒有準確答案。但他不僅沒有避開梁總的氣頭,反而迎難而上。
本來,梁總在保鏢的幫助下才艱難地擺脫了他。轉眼他又跟著擠上車,扒著后座的椅背,像長在了座位上。保鏢們拿他沒辦法,梁淮波親自推了幾次,竟也未果。
氣得他乾脆眼不見為淨,貼著另一邊車門不理他。
袁灼不知為什麼很想笑,他得意地當著保鏢的面關上車門。在對方無語的眼神里坐好,手臂悄摸摸伸到梁總頭後的靠椅上。
梁淮波身體一動,手肘拄在膝蓋上,離靠背遠遠的。
袁灼沒忍住又笑了一聲。
這聲梁淮波聽到了,指節攥出「咔吧」脆響。
袁灼乖覺地捂住嘴,腿卻伸長了,故意去夠梁總的鞋尖。
被避開了。
袁灼有點失望,居然生氣到沒有踩他。
這可怎麼辦?
思索中視線下垂,自然落到梁總筆直西褲下的腳踝,黑色絲質中透出少許肉色,勾起手掌圈住那處時的觸感,想起梁總被他冒昧碰觸時細微的戰慄。
棕色的尖頭皮鞋擦得鋥亮,踩在他肩上時冰冷又火熱,不斷施加的力道帶來刺激的壓力。
熱火的回憶越演越烈,袁灼眉頭一跳,強硬踩下剎車。
現在可不興這樣。
他手從椅背上滑下來,比接近警惕的野豹還要謹慎,手指一點點挪到梁總身後。
離後背只有兩指距離時,腦子自然勾勒出梁總受驚的樣子,他倏然停住。
焦躁地歪了歪身子,視線直白注視著旁邊的身影。
視線中,梁淮波保持著前傾的姿勢,扭頭看著窗外。照著昏黃街燈的馬路在窗上流動,深秋和初冬的交界,六點鐘天已經暗淡。
梁總側著身,輪廓像畫框上的灰黑剪影般流暢漂亮,露出的耳朵和脖頸卻是冷白的色調,讓人有股擁抱的衝動。
袁灼鬆了勁兒,笑起來。
掏出皺巴了一個度的合同,重新展開捋好。
紙張窸窣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中格外明顯,梁淮波身體繃緊,雙手交握,向外看得更加專注,打定主意將袁灼無視到底。
下一刻,發出噪音的源頭被塞進手裡。
梁淮波含怒轉頭。
袁灼笑得無奈,攤開雙手,「什麼都不需要。」
「……什麼?」怒火還沒來得及發,就被話音打斷。
袁灼手托著下巴,說得隨意,「沒有附加條件,什麼都不需要你做。」
「只是當作禮物,我想把它送給你。可以賞臉收下嗎,梁總?」
梁淮波扔回紙張的手頓在半空,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兒。他試圖用交易來理解這一切,卻沒能成功。
好半晌,他輕輕把紙甩給他。
「不需要,我不缺錢。」
輕緩的力道讓紙張失去了傷人的鋒利,落在懷裡沒有半分感覺。
袁灼察覺到這種軟化,臉上笑容更大。他歪倒在梁總身上,臉下的肩膀一僵,卻沒推開他。
他似乎又了悟了,酸軟熱烈的感覺充斥了心臟。他想立刻抱住梁淮波,親昵地拍撫他的後背,用力磨蹭他的臉頰,告訴他:無論如何,我為我感情的純粹性負責。
但他只是將手覆到梁總的手上,合同被夾在他們兩手之間,「我知道你不缺錢,我只是想送給你。」
在梁淮波再次拒絕之前,他說,「對不起,梁總。我之前說錯話了,我想重新說一次。」
隱在暗中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隨後移開,又瞥了回來。
袁灼視線專注地凝望,不管對方的躲避,手更用力地握住他。
「無論對你,還是對我,『愛』都是太陌生的體驗。你渴望卻不知所措,我想給予卻沒章法。但是,梁總,可以不可以給我機會,給我點時間。我學什麼都很快,稍微投資一點,不會讓你吃虧的(笑)。」
他不留一點誤會的餘地,「這是我單獨的請求,和那份合同無關。無論你答應還是拒絕,都不影響我想送你禮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