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你怎麼這麼多話。」話音被直接打斷,梁總語氣硬硬的,肩膀也硬硬的,連臉也扭過去。
但是袁灼分明看見,燈光下唯一露出的側臉上布滿紅暈。頭下的身體也緊繃起來,顯然對方不如他表現的那麼冷硬。
袁灼識趣地閉了嘴,眼睛卻彎起來。
手從不放過這樣的機會,在腦子意識到什麼之前,已熟練地出擊,將梁總半壓在懷裡。
能塞滿懷抱的身體,沉沉擠著他的胸腔,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和踏實。
「梁總,我好喜歡你。」
「……」
迎來的分明是沉默,袁灼卻滿足地將頭埋進梁總後頸,深深吸了一口。
在無聲的放任中,似乎過了很久,又可能只是一會兒的功夫。
懷裡的人動了動,隨即一個薄薄的冰冷卡片塞進手裡。
是一張黑卡。
驚訝抬頭,不自在極了的梁總臉死死板著,若無其事,「做攝影估計也沒幾個錢,不要勉力行事,讓自己陷入窘境。」
別充大款給我打錢,自己再餓死了。這點錢拿著花去吧。
眼睛睜大,袁灼捂住心臟,突然笑起來。
開始還是悶悶的,隨後笑聲越來越大,連帶著心臟也劇烈跳動。
梁總不自在的神色瞬間消失,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隨後沉怒,「袁灼!」
但袁灼太高興了,心臟鼓動著他做些什麼。連對話的餘地也沒有。
在梁淮波興師問罪前,他猛地擁住人,熱切地吻上他的唇。
!
梁淮波瞳孔縮緊,像被拎住後頸皮的貓,渾身僵直。
兩條手臂繞過肩膀攔住後背,抓著他嵌在懷裡。陌生又熟悉的觸感在口腔迸發,執著地追尋、糾纏、不依不饒。
捏緊了手中的合同,梁淮波緩緩閉上眼睛。
他想,這什麼都不代表。
什麼都……
-
蘇青打碎的吊燈被袁灼修好了,家裡又恢復乾淨整潔。
屋內處處是兩人生活的痕跡。梁淮波最愛的窗邊小桌,擱著袁灼的筆電和相機,在沒跟梁總去公司的時候,他就坐在這裡給相片做後期。
等到梁總下班,工作累了,有時會坐在沙發休息。茶几上放著他看到一半的書,本來是隨意倒扣在那。不巧茶几離吊燈不遠,書面被碎玻璃浸沒,袁灼怕上面殘留碎屑,清理好後收拾到了幾邊。
玄關處常備兩雙拖鞋,袁灼搶先換好,伸手去接梁淮波的大衣。
又獻殷勤。
梁淮波頓了頓,「之前,不算什麼。」
袁灼眼裡帶笑,拉長聲音,「噢——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梁淮波煩他,把大衣甩到他身上。
袁灼現在看什麼都是粉色的,這件純黑的毛呢大衣,在他眼裡更是粉嫩中散發著香氣。
他慢慢把大衣掛到衣架上,抱著手欣賞了一會兒。又轉頭看梁總,想像出他穿著這件衣服做出各種動作時的身姿。
笑著搖搖頭,拿出放在衣兜里的黑卡。
手指摸過光滑的表面,忍不住放在嘴邊親了一口。
這一幕被梁淮波看到,他一怔,誤會了。
不了解袁氏的家風,但熟悉商人作風的梁總一瞬間想到了各種豪門恩怨上。這才想起袁灼雖然是長子,底下卻有個能力出眾的弟弟,自己又不參與公司的事務,只能依靠分紅過活。
偏又是個喜歡玩的性子,沒準根本沒什麼錢。
該不會真把錢都給他了吧?
手中的合同更加燙手。
梁總是從不缺錢的,但他當然知道沒錢的難處。怕袁灼做事昏頭,又不好直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卡是送你的回禮,隨你處置。」
梁淮波開口那刻,袁灼的注意力瞬間轉移過去。
聽到這句話他本來沒多想,但看梁總神情有異,稍微思索下,立刻明白梁總腦補了什麼,不由死抿著嘴,才憋住不笑。
老天奶,梁總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可愛貼心溫柔動人?
他飄著過去,在人疑惑的視線下,飛快「啾」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