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沒想到她這麼決絕,帶著幾分失望道:「你當真要這樣?我誠心來跟你道歉,你就沒有半分動容?」
徐復禎冷冷道:「如果你誠心道歉,就不會挑這個時候闖進我的院子!你把我的名聲置於何地?」
秦蕭上前一步,道:「名聲?咱們不是有婚約嗎?我來看你不是天經地義嗎?」
徐復禎看著他突然逼近,下意識地後退,卻被身後的杌子絆住了腳,一時失衡跌坐在了杌子上。
秦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當了我快十年的未婚妻,別想和我撇清關係。」
兩人靠得近了,徐復禎嗅到他身上淡而冷峭的月麟香氣。
她沒來由地感到害怕起來。
如果他現在想對她做點什麼,她是絕對反抗不了的。
即便水嵐和錦英在屋裡,可她們哪裡對抗得了自小習武的秦蕭?
這裡雖說是她的院子,到底還是在秦家。
就算他做了什麼,秦家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最多就是提前讓他們成親,可她自此就再也掙不開秦蕭的夢魘。
徐復禎心裡後悔極了,她怎麼能在這種不安全的環境激怒秦蕭?
或許是對付王今瀾的勝利讓她一時忘乎所以,草率地露出了自己的鋒芒,卻忘了秦蕭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她不該這麼輕敵!
秦蕭慢慢俯身靠近她。
他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臉上,徐復禎又悔又怕,下意識地別過臉。
秦蕭修長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正了過來。
他漸漸靠近她,兩人鼻尖相對。
徐復禎眼見他那雙鳳眸眼角帶著一絲微紅,正帶著極具侵略性的眼神盯著她。
她長睫不住顫慄,幾次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卻被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扼住面頰,動彈不得。
秦蕭緩緩道:「禎兒,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好不好?」
徐復禎緊緊咬著唇,竭力抑制住眼眶湧出的淚水,顫抖著點了點頭。
秦蕭微微一笑,緩緩朝她吻了上去。
徐復禎不知道那裡迸出來的力氣,或許是她對秦蕭本能的抵抗——
在他即將吻上她的唇瓣的那一刻掙開了手指的束縛,將臉偏到了一側。
秦蕭的吻落在了她那被掐紅的臉頰上。
徐復禎只覺得雙頰火辣辣地疼,同時泛起一股更深的恐懼:
她的反抗,會不會讓他更加惱羞成怒?
她驚恐地轉過眼睛去看秦蕭,眼眶裡早已盛滿淚水滑落了下來。
好在,秦蕭沒有進行下一步行動。
他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乖一點,就對了。」
他直起身來,有些心疼地輕撫著她那白淨的臉上被扼出來的紅痕。
「別鬧了,我們就還好好的。」
徐復禎顫抖著坐直了身子,她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腿軟得根本站不起身。
迎著秦蕭的目光,她帶著哭腔小聲地說道:「我知道了。」
秦蕭滿意地一笑,又道:「今夜的事,不要讓母親知道。」
徐復禎顫抖著點點頭。
秦蕭這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他一離開,水嵐和錦英連忙衝進來看她:
「小姐,你沒事吧?」
「小姐,去告訴夫人!」
徐復禎後怕地搖搖頭,對錦英道:「今夜的事,不許說出去。」
這兩個丫頭不知道秦蕭的可怕之處,以為讓夫人訓斥他一頓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但徐復禎知道,她越是反抗越容易激怒他。
她能防得了他一次兩次,她能一直防著嗎?
她有些後悔,他病著時她不該心軟!如果那時狠下心,如今也不會落到這麼被動的境地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徐復禎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秦蕭跟王今瀾成婚後,姑母給她說親的那段日子。
她自從被秦蕭砸的硯台在額頭留下疤痕後便深居淺出,有他二人的場合也會刻意迴避。
算下來她已有三四個月沒有見過秦蕭。
她還記得那是個雨天,她在姑母房裡做針線,邊心不在焉地聽姑母說給她物色到的說親人選:
對方是淮南路提督的次子,比她大三歲,身上已有舉人功名,與她外祖常家是姻親關係。
她那時心如死灰,既不想不尷不尬地留在侯府討人嫌,也不想嫁人。
姑母給她物色了好些人家她都不予理會,說到這一個的時候,她終於鬆了口,姑母便歡歡喜喜地找人去合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