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秦蕭闖了進來,拿出一方沾血的錦帕聲稱已經跟她暗中有了苟且,要納她做房裡的貴妾。
徐復禎自然是矢口否認:她與秦蕭互通心意那幾年都從未逾矩,怎麼可能在他婚後私通?
但那方錦帕的繡工確實是出自她之手,於是便認下那是她的東西。
誰知姑母當場昏了過去。
醒來以後,姑母卻再也不信她的各種解釋,認定了她與秦蕭私通。
她那時不懂,後來才知道,那方錦帕上的血跡是女子初夜的落紅。她當時認了下來,就坐實了自己與他私通的事實。
姑母將她禁了足,身邊的人全部換了一批,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才留下了水嵐。
她被禁足三個月,就聽到姑母病逝的消息。
姑母那麼愛她,卻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她。
徐復禎猛地驚醒過來,驚惶地環視周邊的環境。
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欞的格柵灑在木地板上,簾幔低垂,鼻尖縈繞著似有若無的靈犀香。
徐復禎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那個潮濕陰暗的後罩房,她還在晚棠院。
她掀開錦衾披衣起身,赤足踩在地板上。
涼氣自地板傳入足底,她卻渾然不覺,徑直走到桌子邊上斟了一杯冷茶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一路向下,腹中的冷意令她精神一凜,徹底清醒過來。
她又夢到前世的事了。
關於姑母故去的這段記憶一直是她不願意去回想的,很多細節她都忘了。
可是,方才的夢裡那些細節卻像走馬燈一樣清晰地閃過。
姑母為什麼不願意見她?
是因為不願意原諒她,還是有人不讓病重的姑母見她?
像她這種隔三岔五要看大夫的,生病以後王今瀾不讓她看大夫、把她挪到久無人居的雜物房、她心存了死志,也捱了兩個月才病逝。
姑母身體那麼好,平常連個頭疼腦熱都很少有,為什麼病了不到三個月就故去了?
就算是病來如山倒,姑母離世前怎麼可能不先安排好她的出路?
有姑母在,秦蕭是不可能如願納她做妾的。
難道說……
「砰啷——」
徐復禎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睡在外間的水嵐被碎瓷聲驚醒,連忙披衣起來查看。
只見小姐身著素衣立在桌邊,神色蒼白,手上還保持著拿茶杯的姿勢,那茶杯卻早已跌落地板四分五裂。
「小姐!」水嵐驚呼道,「你要喝水怎麼不叫奴婢來!」
她忙拉著徐復禎回床邊坐下,又匆匆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徐復禎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把那個可怕的猜想從腦海中甩去。
她一定是瘋了。
徐夫人可是秦蕭的親娘。
秦蕭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為了納她進門就害死自己親娘。
第23章
徐復禎重新躺回了床上,卻不敢再合眼。
她生怕再睡過去又夢到前世那些黑暗的日子,更怕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的重生只不過是一場幻夢。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徐復禎聽到水嵐喚她的聲音:
「小姐,醒醒。」
徐復禎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
外頭的朝陽斜斜地打進室內,原來已經天亮了。
徐復禎啞著嗓子道:「什麼時辰了?」
水嵐道:「卯時過一刻了。」
徐復禎掀開被子坐起來:「怎麼不叫醒我?」
今天是九月初五,按慣例要給王老夫人請安的。只是王今瀾的事令王老夫人很沒面子,她乾脆直接免去了孫輩的請安。
饒是如此,徐復禎平時也不會睡到那麼晚。
水嵐道:「小姐昨夜沒睡好,奴婢尋思讓小姐多睡會兒,反正也不用去請安。」
徐復禎扶了扶額,果然現在腦子還有點不清楚。
她對水嵐道:「你讓人去跟夫人傳個話,說我今日身子不適,下午不去興和堂理帳了。」
水嵐應聲是,出去派了人傳話,又回來服侍著徐復禎梳洗了。
錦英已經布好了早膳。如今已近深秋,今日的早膳是一碗雞絲蝦仁粥,一碟細果花糕,一盞玉露脆秋梨。
徐復禎在桌前坐下,端起盛粥的瓷碗,拿起銀匙攪了攪,舀起一勺粥剛要送進口中,手卻不受控制地一抖,粥水灑在了裙面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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