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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錦英連忙拿起帕子替她擦拭裙子。

水嵐忙接

過瓷碗,半蹲在徐復禎身側道:「小姐,奴婢餵你吧。」

她看著小姐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疼極了,小姐昨夜肯定被世子嚇壞了。

世子昨晚真是太可怕了,這樣一對比,連那個討厭的霍巡都順眼了不少。

徐復禎不知道水嵐的小心思,她就著水嵐的手吃了兩口粥,只覺得食不下咽,便輕輕推開她的手,道:「我不吃了。你跟錦英分著吃掉吧。」

水嵐無奈地和錦英對視一眼,只好放下瓷碗,扶著徐復禎回內室休息。

徐復禎由她扶著在榻上坐下,卻感到四周發冷,於是道:「水嵐,去把窗關上。」

水嵐疑惑地看了一眼窗戶,道:「現在天氣涼了,窗戶早晚都是關著的。」

她想到什麼,忙伸手探了一下徐復禎的額頭,果然滾燙滾燙的,連忙叫道:「錦英,別吃了,快去請大夫!」

徐復禎重新又躺回了床上。

徐夫人聽了消息也放下手中諸多庶務來了晚棠院,候在一旁看胡大夫給她診脈。

胡大夫對府里這位小姐已頗為熟悉。

每隔一兩個月她總有些不適,其實不外是些小毛病罷了。偏偏侯夫人又極為重視,回回都寸步不離地問東問西。

不過他倒是極為樂意過來看診。

他所坐堂的醫館是長興侯府的產業,每回來出診,侯府給不少診金不說,掌柜的還會額外加一筆賞銀。

這樣好的差事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胡大夫取過紙張,在上頭龍飛鳳舞地寫下藥方遞與藥童,又對徐夫人道:

「小姐這是夜間受了涼,秋季又是燥邪正盛之時,服過方劑,好好養兩日便好了。」

徐夫人謝過胡大夫,派人送了他出去,這才對水嵐和錦英道:

「你們二人是姑娘身邊的大丫鬟,你們都不看顧著些,難道指望我在興和堂時時注意著姑娘的身體?」

水嵐和錦英低著頭不敢言語。

徐復禎伸出手拉住徐夫人的手,道:「姑母,不怪她們,是我自己不注意。」

徐夫人無奈地看著她:「你呀,就是太驕縱這些丫頭了。我聽說昨兒你去宗之書房,兩個人吵架了?宗之還砸了東西?」

錦英抬起頭欲言又止,徐復禎一個警告的眼神過去,她重又低下了頭。

徐復禎道:「為著王姑娘的事吵了一架,現在沒事了,說開了就好。」

徐夫人半信半疑:「真沒事了?宗之這孩子也太不像話了,還當著你的面砸東西,我少不得說他一頓。」

徐復禎忙道:「別!姑母,真沒事了。他……宗之哥哥公事繁忙難免心情不好,並不是針對我。」

徐夫人這才放下心來,輕輕拍拍她的手背道:「你們倆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徐復禎微微垂下眼睛。

又聽徐夫人有些發愁道:「偏又這個節骨眼病了。過幾日就是重陽,姑母還想帶你去承安郡王府上的賞花會呢。」

徐復禎不想錯過出門的機會,忙道:「胡大夫不是說了養兩日便好了嗎?姑母放心,重陽那日禎兒肯定好了。」

徐夫人於是笑道:「那你好好歇著,叫丫鬟們注意些。姑母先走了。」

徐復禎連忙起身相送,卻被徐夫人按住了,又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才離開晚棠院。

吃過了藥,徐復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回,她沒夢到侯府的人和事,卻夢到了前世的霍巡。

其實前世的她對霍巡的了解並不多。

除了那晚在書房外被表白時見過他一面之外,後來只在旁人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他的形象:

一個算無遺策、城府極深的謀臣。

蜀中的成王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從一個封地偏遠的藩王到先帝臨終前不得不封的攝政王,據說靠的就是他在身旁出謀劃策。

是以成王入主京師以後,第一個封賞的就是霍巡,賞賜了很多珍寶和美人給他。

可霍巡一概不取。

他並不是為沽名釣譽——事實上他在朝中的名聲並不好。

他初封御史中丞,一上任便狙殺異黨,朝廷諸多大員殺的殺,貶的貶,朝野一度震盪不安、人人自危。

人道是霍中丞不愛美人不愛財,唯愛掌生殺大權。

秦蕭當時靠著蜀中鐵器案在工部高步雲衢連升三級,按理應當很是春風得意;可因著這位曾被他趕出京城的朝中新貴,終日裡惶惶不安,千方百計地想往霍家門前遞拜帖。

徐復禎病逝之前,霍巡已經當上了參知政事,徹底把控了朝政,先帝留下的宰相根本形同虛設。

……

如今她這一病,竟又夢到前世的霍巡,不過她病中昏昏沉沉,並不記得夢裡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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